回到三宝饭店,店里还有几位客人在吃饭,阿喜坐在小账台后算账。突然,一个穿便衣的人闪了进来,正在擦桌子的阿福抬头一看,此人正是沙壳子的密探崔丁贵。他不时朝外张望,支支吾吾不说话,转身跑出去看了看,又缩了回来,接着鬼头鬼脑地探头探脑,最后匆匆走了出去。阿喜心里嘀咕:“这人是干什么的?”阿福端着菜过来,低声道:“这个人是沙壳子的密探,你去跟着看看。”
阿喜提着菜篮跟了出去,只见崔丁贵紧盯着前面两个青壮年,躲躲闪闪地跟在后面。阿喜也学着他的样子,崔丁贵停她就停,崔丁贵走她就走。到了一个转弯口,崔丁贵停下回头张望,阿喜赶紧闪进一条弄堂,又飞快地跑到马路另一头。那两个青年刚好走来,阿喜在弄堂里朝他们招了招手:“喂!”
两人掉头一看,连忙走进弄堂。“沙壳子的密探在跟你们!”阿喜压低声音说。陈峰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从这边走!”二人拔腿就跑,崔丁贵转进弄堂,见状立刻追了上去。阿喜蹲在一家门口,看着崔丁贵跑远,才慢慢走出弄堂。
崔丁贵垂头丧气地回到饭店,阿二连忙迎上去:“哎,老崔啊,快请坐,我给你炒两个菜。”阿福端来一壶红花老白酒,配上一碟茴香豆、一碟生姜丝:“你慢用。”崔丁贵自斟自饮,不住地叹气。
正当他独自喝着闷酒,心里盘算的时候,饭店里又走进来两个人,阿喜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就是刚才被崔丁贵盯梢的两个青年。阿喜连忙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个青年人点头会意,径直走到崔丁贵身边坐下。一个青年高声喊:“老板,两碗阳春面!”崔丁贵一见这两个青年人,正要站起身来拔枪,腰里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那个青年压低声音说:“不许动!动就打死你!”另一个青年则满面堆笑地给崔丁贵倒酒:“老总初次见面,喝酒喝酒。”
“你们是?”崔丁贵吓得声音发颤。那个年轻人伸出四个手指在崔丁贵眼前晃了晃,崔丁贵脸色骤变:“啊?四……新四军!”
原来这两个青年人正是游击队派来侦查联络的陈峰和林根生。
“不要怕,只要你不做坏事,我们不会杀你。”林根生说。阿二端菜上来,见状连忙打圆场:“崔队长可是好人,没做坏事。”林根生笑着反问:“没做坏事,跟着我们干什么?”说罢,他猛地攥紧拳头,把一只瓷酒杯捏得粉碎。
崔丁贵浑身发抖:“是……是鬼子让我来的,他们得知新四军南下,让我刺探动向。”“那你可以拿我们去领赏了?”陈峰问。崔丁贵连忙摆手:“小的不敢,不敢!”
两人吃完面条,林根生看着崔丁贵说:“我们马上要出城,你打算怎么办?”“我……我让你们走。”崔丁贵说。林根生大笑:“我们一走,你就会跟到城门叫鬼子吧?”崔丁贵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敢!”陈峰盯着他:“那好,就有劳你送我们出城!”崔丁贵脸色惨白:“啊?”林根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实点,我一把就能把你掐死!”陈峰又对阿福说:“老乡,请你去叫两辆黄包车。”阿福应着:“哎,我马上就去!”陈峰又指着崔丁贵的脑袋,对他警告道:“只要你一吭声,就要你的命!”崔丁贵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刚安排好,就听见有人喊:“老板,吃饭!”大伙抬头一看,都傻了眼,进来的两人,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皇协军军装的伪军官,一个戴礼帽墨镜、穿洋布短装,一看就知道是个汉奸。两个人腰里系着牛皮袋,插着盒子枪,趾高气昂。阿福硬着头皮上前招呼:“来喽!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那个一看就是汉奸的家伙大大咧咧地说:“好酒好菜只管拿来!”
店里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本来就不多的客人纷纷起身结账,赶忙离开是非之地。
崔丁贵见此情形,心中暗喜,正想起身,只觉得腰里的枪又顶紧了些。两名新四军紧紧盯着对方,右手紧紧按在腰间的枪上。那两个伪军毫不理会,径直走到陈峰和林根生的旁边坐下,那个汉奸模样的摘下墨镜,笑着说:“哎,这不是崔神探吗?在这里喝酒呢?”崔丁贵一看,顿时惊喜万分:“长官,你怎么会认识我?你们是哪部分的?”“怎么?你不认识我吗?我可认识你啊!”那个军官大笑着说。
崔丁贵突然哈哈大笑:“我的救兵到了,还不乖乖把我放了,饶你们不死!”两名新四军立刻拔出手枪,大喝:“都不许动,谁敢动我先打死他!”那两名伪军也同时拔出双枪,双方对峙着,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崔丁贵得意地喊道:“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们俩快快投降吧!”林根生怒喝:“闭上你的狗嘴!再叫老子毙了你!”枪口对着枪口,目光对着目光,谁也不肯退让。崔丁贵梗着脖子:“哼!你开枪呀!朝这儿打!只要枪声一响,你们别想活命!”伪军官笑着说:“崔神探视死如归,佩服佩服!”“长官,他们是新四军,快动手啊!把他们抓起来!”崔丁贵急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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