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双肩包,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下晚自习的大学生,与这条肮脏混乱的小巷格格不入。他的出现像是一道清晨的阳光,瞬间驱散了这里的阴霾和紧张感。
孟絮絮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成峰快步走了过来,当他看到孟絮絮泛红的眼圈以及梁少淮失魂落魄的样子时,眼神沉了沉,但没有多问,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孟絮絮的肩上,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隔开了她与梁少淮之间的对峙。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巧妙地避开了刚才的争执,将话题引到了安全问题上,给了孟絮絮一个台阶下。
孟絮絮点了点头,她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和梁少淮待在一起。她跟着成峰向巷口走去,路过梁少淮身边时,没有再看他一眼。
梁少淮靠在墙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是一座被遗弃的石像,在黑暗中被彻底孤立了。但他又释然了。他感激地看着离去的两人:还好,这世上还有像他们一样坚强、有强大信念的人在他身边,他才没有落入万丈深渊。“谢谢你们。”梁少淮深吸一口气,面对未知的困局,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明亮起来。
慕承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混乱的、断断续续的记忆和剧烈的头痛让他习惯性地想去伸左手,够到床头柜,找到阿司匹林。
可触到的却是一个软软的、带着温度的**。
这让他一惊,从迷离状态中迅速抽离,神游天际的灵魂被强行召回了理智的躯壳。
他缓缓抬起头,凝望窗外。
地平线上已泛起淡淡的灰白色,黎明即将破晓。
他看着怀中的女孩:泪痕斑驳的脸庞,目光涣散,仿佛灵魂已被撕扯殆尽。
他注视着她颈间仍渗着血的伤口,那是他咬下的痕迹;他看见她撕裂的睡裙正滑落,看见她因他粗暴的抚弄而微微肿胀泛红的娇嫩肌肤;他注意到他们身体以一种异常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慕承哲的呼吸依然沉重,但那双因**而变得绯红的眼睛里,理智和道德的警报正在逐渐响起。
他默默地松开了她的手,那只还麻木的手笨拙地抚平了她凌乱的睡裙。
他的心仿佛坠入谷底,痛苦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天崩地裂的心情。
最后,他俯身在女孩冰凉颤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起身转身,在微弱的晨光中消失,头也不回。
门外竟是秦川。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问道:“慕总,婼婼可让你满意?”
“现在我的条件能不能通融一下?”
慕承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没有去看秦川,只是开口说道:
“合作后天在慕氏大厦总部面谈。律师和相关人员,秦总,您准备好了吗?”
他穿上外套,把手机上的监听设备掰断,扔到楼下的人工湖中,然后开门下楼。
秦川高兴地赶紧开始吩咐下一步的准备工作。
虽然他用了卑鄙的手段拿捏了慕承哲,但也是看在他们两情相悦、如此苦命鸳鸯的份上,才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秦川以为慕承哲不会单枪匹马地来跟自己谈条件换回妹妹,但他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秦川轻声走进房间,从墙上的装饰画后面摸到了一个隐形摄像头。
他得意地吻了吻那个小镜头,心中默念:“老天爷,谢谢您给我机会。我不会错过您的大恩大德,我会好好发展这份产业。我不会害人,那些人都是因为贪婪才会自食恶果。佛祖,请勿怪罪我啊!”
仅仅半年。
仅仅半年。
时间在无声无息之间改变着、雕刻着一切,让我们熟悉的爱的、恨的都变得面目全非。
曾经那个在哥哥面前会撒娇、会任性,会用眼泪和委屈换取关注的夏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行事果决,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场的女人。
她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只留利落的短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条;她不再穿柔软的、带有蕾丝花边的裙子,而是换上了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永远是沉静的黑色、灰色或藏蓝色,像一层坚硬的盔甲将她层层包裹。
她搬进了慕承哲为她准备的市中心顶层公寓,那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辉煌,却唯独没有一丝人气。
“哥。”她站在慕承哲巨大的办公室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我想进公司。”
慕承哲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一份并购案的文件,听到这个称呼,他的笔尖顿了一下——这声“哥”叫得太过正式、太过疏远,像是一把细小的冰锥轻轻地刺了他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她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姿态谦卑,但眼神像鹰隼一样紧紧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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