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爪挠心 第25章 有点频繁

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夏婼正蜷缩在一张破旧的床垫上。

她身上盖着一条脏兮兮的毯子，脸上和手臂上还有未消退的淤青。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机翻看着什么。

他就是那天在公路上带头的人之一。

“还没消息吗？”夏婼缓缓开口，那声音透着一种因极度缺水而产生的干裂感。

“急什么。” 光头男吐出一口烟圈，头也不抬，

“这个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两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

再说，你给的那点信息，屁用没有。”

夏婼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来投靠他继母的，叫陈桂芳。只要找到这个女人，就能找到他们。”

“陈桂芳？叫这名字的，满大街都是。” 光头男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在一边，“你最好能想点有用的。不然，你吃我的住我的，这笔账可就越欠越多了。”

夏婼的眼神暗了下去。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那天之后，她被他们带到了这里，成了一个被囚禁的玩物。

屈辱和疼痛几乎将她摧毁，但每当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梁少淮和孟絮絮相拥着骑车远去的背影。

“他…他一定会找活干。” 夏婼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他会修车，力气也大，可能会去汽修厂或者码头。还有，他喜欢去网吧，打游戏。你们可以去那些地方找。”

光头男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信息有点兴趣。 “找到了又怎么样？” 他问，“再打一架？上次我们可是吃了亏。” “不用你们动手。”

夏婼的嘴角勾起一个狰狞的弧度，配合着她脸上的伤痕，看起来格外可怖，“只要找到他们在哪儿，剩下的事，我来做。”

她知道梁少淮的软肋是什么。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娇弱无害的孟絮絮。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软肋，变成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

这座城市在夜里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深蓝色天幕下连绵不绝的灯火，像一片倒映在地面上的星河。

海风穿过高楼间的缝隙，带着凉意和咸味，吹拂着每一个不眠的灵魂。陈桂芳的房子里很安静，只有老旧冰箱偶尔发出的、低沉的嗡嗡声。

客厅的沙发床上，梁少淮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的城市光晕，看着天花板上一块模糊的水渍。

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他能听到里面传来孟絮絮均匀而轻浅的呼吸声。

这两天，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白天，陈桂芳在的时候，他们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像一对普通的、关系有些疏远的兄妹。

可一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也变得燥热不堪。

危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危险了。

若之后他们被剥离了所有熟悉的身份和背景，只剩下最**、最原始的彼此。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试图把脑子里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出去。墙壁冰凉，贴着他的额头，却无法冷却他身体里那股无名燥火。

卧室里，孟絮絮也同样没有睡着。她闭着眼睛，假装熟睡，但耳朵却捕捉着客厅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

他翻身的动作，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他那几乎被压抑到听不见的、沉重的呼吸。

她知道他在干什么。

孟絮絮也生出难以言喻的燥欲，但她不知道如何消解。

这样的欲念成为一种折磨。

或者说，她知道他在躲避什么。他的躲避，跟自己一样，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自己内心的慌乱和无措。

她也害怕。害怕他们之间这种正在悄然变质的关系，害怕一旦越过那条界线，他们将万劫不复。但她更害怕回到过去那种状态。

孟絮絮不喜欢哥哥依然把她当成小孩看待，她成年了。

但梁少淮用哥哥的身份将她牢牢圈在安全区。当哥哥当上瘾了，忘了彼此没有血缘的事实。

梁少淮是自以为道德标杆呢，但他是另一种意义的恶人，因为他折磨着自己这个无助的女人。

一面对她那么好又和她保持着绝对距离的状态。

那个吻，是孟絮絮鼓起所有勇气的一次试探，一次告白。她想知道，在他那层坚硬冷漠的外壳下，到底藏着什么。

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他下床的声音。他走得很轻，像是怕吵醒谁。孟絮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卫生间一番洗漱的声音。

哥哥最近那啥有点频繁呢。

她听到阳台的门被轻轻拉开，然后是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

他又去抽烟了。自从来到这里，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孟絮絮悄悄地睁开眼睛，从床沿坐起来。房间里很暗，她能看到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长方形。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走到门边，从那道门缝里，看向客厅。 他站在阳台上，背对着她，只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宽阔的后背和结实的手臂在朦胧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流畅而有力的线条。

那些从腰腹一直蔓延到脖颈侧下方的莲花与白虎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活了一样，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在他指间明明灭灭。烟雾从他嘴里缓缓吐出，被夜风吹散。 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身上带着一种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原始而粗粝的野性。

孟絮絮的心跳得很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她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梁少淮猛地转过身。他的目光望向妹妹的方向。

孟絮絮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都僵住了。

四目相对。隔着几米远的黑暗，他们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和慌乱。 梁少淮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把手里的烟摁熄在栏杆上，然后一言不发地朝她走过来。

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威压和强势。在黑夜的月光映照下，他宛如一只潜伏的黑豹，正凝视着逐渐走进自己领地的猎物。

孟絮絮心想自己是否就是他所锁定的那只白兔呢？她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她突然开始担忧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来。

他走到卧室门口，停下来，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堵住了门缝里的光。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不睡？”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刚抽过烟的沙哑。 “睡不着。” 孟絮絮小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传来的、带着热度的男性气息。这种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像是在她身上巡视，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进去。”他沉凝开口，语气冷冽，似挟带着怒意。

“地上凉。” 他说着，伸手推了一下门，示意她进去。他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臂，那里的皮肤瞬间像是被烫了一下。孟絮絮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退回了房间里。

他跟着走进来，然后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