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武仙尊 第140章 万古辛秘

天穹之上，那被霸下以蛮横姿态撑开的漆黑裂缝深处，一场无法被凡俗所窥探的神魔之战，正以一种超越了言语和法则的形态疯狂上演。

“咔嚓——”

伴随着一声足以让星辰都为之哀鸣的清脆碎裂声，那枚由腐朽之主本源所化的布满了亿万痛苦面孔的灰绿色神文，在霸下那足以咬碎天道的狰狞巨口之下，竟是被硬生生地啃下了一块！

“你竟敢……吞噬吾之本源？！”

一道充满了无尽惊怒与不敢置信的意志，自那破碎的神文之中轰然炸响，并非是通过声音，而是以一种更加本源的方式，直接回荡在白宸的神魂识海。

然而，迎接它的并非是恐惧或对峙，而是一片亘古不变，绝对的漠然。

白宸只是平静地站在那巡天宝船的残骸之上，他抬起眼眸，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平静地看着那发生在异度空间中的搏杀，如同一位最挑剔的棋手，在审视着自己棋子的一场并不算精彩的对弈。

“太玄！你这该死的伪善者！你以为躲在这片早已被你遗弃的囚笼之中，便能苟延残喘吗？你那可笑的秩序，早已在终焉之战中崩碎！待‘炻’彻底归来，整个混沌海，都将再无你的立足之地！”

那腐朽神文疯狂地咆哮着，它剩余的本体爆发出无尽的灰绿死光，试图将霸下那庞大的身躯彻底腐蚀、同化。

每一缕死光，都蕴含着一种最纯粹的终结法则，足以让一位道宫强者在接触的瞬间，便连同其道宫一起化为尘埃。

“聒噪。”

白宸终于回了话。

那只是一个平静到不起半分波澜的念头，却如同一柄蕴含着无上伟力的裁决之剑，狠狠地斩在了那腐朽神文的意志本源之上！

“一群令人作呕的……蛆虫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霸下仿佛得到了最终的指令！

它那小山般的头颅猛然一甩，将口中那块还在疯狂挣扎的法则碎片，如同嚼蜡般“嘎嘣嘎嘣”地嚼碎吞噬！

它腹中那如同混沌奇点的胃囊，在这一刻爆发出恐怖的磨灭之力，将那块碎片中蕴含的所有腐朽道韵，尽数碾为最原始的能量，反哺己身！

“吼——！！！”

在一声充满了无尽的兴奋与饕餮**的咆哮声中，霸下再次动了！

它那庞大得仿佛要压垮这片天地的身躯，不再是简单的冲撞，而是四足猛地一蹬虚空，那大陆般的龟甲之上，无数道早已与混沌融为一体的鸿蒙道纹在这一刻齐齐亮起，竟是化作了一座巨大的……镇压囚笼！

“你……你要做什么？！不——！”

那腐朽神文的意志，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它疯狂地燃烧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本源，试图撕裂空间，逃离这片让它感到绝望的牢笼！

然而，霸下那遮天蔽日的巨口已经张开！

那不再是简单的吞噬，那巨口的深处，仿佛连通着一个早已消逝的鸿蒙纪元，一片不存在任何法则的虚无深渊！

“轰——”

异度空间，在这一口之下，彻底崩碎！

霸下竟是将那枚腐朽神文连同它所在的整片空间法则，都一口吞了下去！

它的身躯，在这之后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大陆般的龟甲之上，灰绿色的不祥纹路疯狂蔓延，试图从其内部将其腐蚀、瓦解！

然而，也就在同一时间，龟甲之上那沉载了无数岁月的鸿蒙道纹亦是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是两种源于不同大道的至高法则，在霸下这混沌遗种的身躯之内，展开了最后惨烈的本源绞杀！

白宸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出手相助，这是对霸下的一场考验，亦是它蜕变的机缘。

最终，在那一声不甘到极点的悲鸣之中，那最后一丝属于腐朽之主的本源意志，被霸下那更加古老和蛮横的鸿蒙道韵，彻底碾碎磨灭，化为了最精纯的养料。

霸下那庞大的身躯，光芒大盛！

它的气息在这一刻，竟是比之前苏醒之时，还要凝练恐怖数分！

天穹之上，那道撕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黑色裂缝，在失去了腐朽本源的支撑之后，于那遍布天地的秩序锁链强行修复之下，开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态势，缓缓地闭合。

灰绿色的天幕，如同被清水洗涤过的画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那层不祥的色彩，露出了其后那久违苍白而又纯净的虚空。

“吼——”

霸下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胜利者喜悦的咆哮，它那如山岳般大小的身躯迅速缩小，再次化作那道沉默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了那道青衫身影的身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至此，这场席卷了整个荒古天地，覆灭了无数宗门，吞噬了亿万生灵的末日浩劫，在这场震天动地的大战中，以一种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天枢号之上，镇西王姬无忌，人皇姬天元，紫霄老祖……这些在这场浩劫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强者们，呆呆地看着那正在愈合的天空，看着那重新洒落的并不算温暖的阳光，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在这场颠覆了他们所有认知的神迹面前，彻底停止了思考。

他们胜了。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胜。

白宸没有再去看他们，也没有去理会那因自己而得救的苍生。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逐渐恢复秩序的天地，最终落在了遥远的东方，那座名为玉京的雄城方向。

在那座城的最高处，他看到一道身着紫色宫装的绝美身影，正以一种同样超然的姿态，冷静地调动着整个神朝的力量，收拾着这场浩劫留下的烂摊子。

在那少女的身上，白宸仿佛看到了自己某个同样惊才绝艳的故人之影。

“萤火虽微，汇聚起来，倒也能成炬。”

“这盘棋，还不算……太糟。”

他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淡淡笑意，随后在那数道充满了无尽敬畏与茫然的目光注视下，一步踏出。

他的身影，并非是撕裂空间，亦非是化作流光。

而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就那样，在原地缓缓消散，归于虚无。

仿佛他来此，真的只是为自己的后花园，清理掉了一窝碍眼的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