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她靠一张嘴,扳倒三朝权相 > 第37章 灾民之中

她靠一张嘴,扳倒三朝权相 第37章 灾民之中

作者:温酒伴清风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2-17 01:22:59

天刚蒙蒙亮,露水重,压得草叶子都弯着腰。林昭蹲在何记绸缎后院那口井边,打上来一桶水,没用来洗脸,而是倒进旁边一个豁了口的木盆里,浸湿一块灰扑扑的粗布。她撩起袖子,露出小臂——上面还留着几道夜探粮库时在暗渠石壁上刮出的红痕,有些结了深色的痂。她用湿布慢慢擦着,水很凉,激得皮肤起了一层栗子。布擦过结痂的地方,有点刺痛,又有点痒。

这不是洁癖。是要把“苏晚”那层皮,再往下剥一层。剥掉那点勉强还算整洁的书卷气,剥掉何记绸缎屋檐下那点暂时的安稳。她需要另一种气味,另一种颜色,长在皮肤上,渗进指甲缝里的那种。

何娘子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套衣服。灰褐色的粗麻,补丁摞着补丁,针脚粗大,是西厢那家妇人穿旧了的,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腿都磨出了毛边,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陌生人的汗味和奶腥气。林昭接过来,没说话,就在井边,背过身去,换上了。粗麻布料摩擦着皮肤,粗糙得有些扎人,尤其是脖颈和手腕这些地方。她又解开自己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用手胡乱抓了几把,让它们松散下来,再用一根随手撅的草茎,潦草地绾在脑后,几缕碎发立刻耷拉下来,遮住了小半边脸。

何掌柜从墙角抓了一把干土,走过来,示意她伸手。林昭摊开手掌,何掌柜把土撒在她手心、手背,又示意她抹在脸上、脖子上。土很细,带着清晨的潮气,扑在脸上,立刻和皮肤上未干的水渍混在一起,成了泥。林昭闭上眼,均匀地涂抹开,再睁开时,铜盆里晃动的水影中,映出一个面黄肌瘦、头发蓬乱、眼神里带着麻木和疲惫的年轻妇人,和镇上那些为了一口吃食日夜操劳、无暇他顾的女子,没什么两样了。

“西边五里,老河湾那片滩地,最近聚的人最多。”何掌柜的声音压得很低,“多是南边几个县遭了水逃过来的,也有本地实在过不下去、没了田地的。鱼龙混杂,但也最松散,没什么人管。你要混进去,就说……也是南边郫县逃水来的,跟家人走散了,一路讨饭到这里。”

林昭点点头,把最后一点泥土搓进指甲缝。

“这个带上。”何娘子又递过来一个破旧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布口袋,里面装着两个硬得像石头的杂面饼子,还有一个竹筒水壶。“别多说话,多看,多听。要是有人问得细,就往‘记不清’、‘吓坏了’上说。”

林昭挎上布口袋,沉甸甸的,不是饼子的重量,是某种即将踏入未知的、沉甸甸的感觉。她最后看了一眼何掌柜和何娘子,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担忧,或许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期待。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从后院那个隐蔽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镇子还没完全醒来,空气里飘着隔夜的炊烟味和淡淡的粪肥气息。她低着头,缩着肩膀,沿着墙根阴影快步走着,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出镇往西,是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两旁是稀疏的农田,稻子蔫蔫的,长得并不好。越往前走,人迹越少,荒草越多。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空气中开始隐隐传来一种复杂的味道。不是单纯的泥土或植物气息,而是一种……很多人聚集在一起,长时间缺乏清洗、缺乏干净食物和饮水后,产生的浑浊的、带着汗酸、排泄物和某种绝望发酵后的气味。还夹杂着零星燃烧湿柴的呛人烟味。

转过一个长满芦苇的河湾,景象豁然撞进眼里。

这里是一片地势稍高的河滩荒地,原本大概长满了灌木和杂草,现在被粗暴地践踏出一大片空地。空地边缘和更远处的芦苇丛中,歪歪斜斜地搭着几十个窝棚。有用几根树枝支起一块破油布的,有用芦苇秆胡乱捆扎成个锥形的,稍好一点的,是用捡来的烂木板和茅草勉强围出个能躺下的空间。窝棚之间,是泥泞的地面,堆着些破烂家什,几个用石头垒起的简易灶坑里冒着微弱的、带着浓烟的火苗。空地上、窝棚边,或坐或卧着许多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或者茫然地走来走去。孩子的哭声、大人低低的咳嗽和呻吟、还有压抑的争执声,混在清晨湿冷的空气里,像一块浸透了苦水的破布,沉甸甸地捂在人心上。

比想象的更多,也更……触目惊心。林昭的脚步顿了顿,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不是她在镇上透过窗户看到的零星惨状,这是聚集成滩的、活生生的苦难。

她定了定神,模仿着周围那些人的步态和神情,低着头,慢慢走进了这片营地。没有人特别注意她,一张新的、同样写满疲惫和困苦的脸,在这里并不稀奇。

她在营地边缘找了个相对干净点的石头坐下,把布口袋抱在怀里,目光悄悄打量着四周。左边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瘦得脱了形的老妇人,正用一个缺了口的瓦罐,从旁边一个小水洼里舀着浑浊的水,水洼边缘漂浮着枯叶和说不清的污物。右边,两个半大孩子,穿着几乎不能蔽体的单衣,赤着脚在泥地里追逐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试图抢下狗嘴里叼着的一块不知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更远些,几个男人蹲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脸色都不好看,其中一个激动地比划着,声音稍微大了点:“……都烧了!一把火全烧了!以后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粮库大火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了这里。

林昭静静地听着。起初,人们谈论的多是火灾本身,惊叹火势之大,担忧日后的粮价。渐渐地,话题开始转向更深的地方。

“我有个表亲在府衙当差,喝醉了漏过口风,说粮仓的账……根本对不上!”一个脸颊凹陷的中年汉子压低声音,“新粮进去,转眼就变成陈的、霉的,分量也不对……”

“可不是!”旁边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啐了一口,“我侄儿在码头上扛活,亲眼见过‘丰泰号’的船,半夜往粮库那边运东西,神神秘秘的,不像是正经运粮!”

“丰泰号?那不是刘大善人的买卖吗?”有人疑惑。

“屁的善人!”那汉子咬牙切齿,“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粮价就是他几家抬起来的!官仓里那些勾当,少不了他!”

“嘘!小声点!”有人紧张地张望,“让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老子都快饿死了,还怕这个?”汉子眼珠子发红,“粮仓烧了,他们倒好,拍拍屁股,说不定还能从朝廷那里讨来救济粮,转手又卖高价!我们呢?等着饿死吗?!”

愤怒像火星,在压抑的干草堆里闪烁。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无力感淹没。议论声低下去,变成沉重的叹息和咒骂。

林昭挪了挪位置,靠近一群正在分食一点点看不出是什么的糊糊的妇人。她们看到她,眼神里有些警惕,但见她孤身一人,形容狼狈,警惕又慢慢淡了。

“大姐,”林昭学着本地口音,怯生生地开口,声音沙哑,“讨口水喝,行吗?”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面容愁苦的妇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自己面前一个破碗里所剩无几的浑浊汤水,往她这边推了推。林昭道了谢,小心地喝了一小口,味道古怪,有野菜的涩,也有泥土的腥。她没喝完,把碗推回去,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杂面饼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那妇人。

妇人眼睛亮了一下,犹豫片刻,接了过去,低声说:“谢谢妹子。”其他几个妇人也看了过来,眼神复杂。

“我也是逃难过来的,”林昭小声说,抱着膝盖,眼神望着地面,“家里……都没了。听说这边有活路,就一路讨饭过来。没想到……”

“哪有什么活路。”另一个年轻些的妇人抹了把眼睛,她怀里抱着个婴儿,孩子瘦小得吓人,哭声都微弱,“田淹了,房子塌了,官府还要加征‘损耗钱’……逼得人没法活。跑到这里,也不过是等死。”

“粮仓又烧了,”年长的妇人啃着饼子,声音含糊,带着绝望,“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林昭静静地听着,等她们情绪稍微平复,才状似无意地问:“我昨天在镇上,听人说粮仓的粮食,早就不对劲了,好多都是空的,真的假的?”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年长的妇人压低声音:“我男人以前给粮库送过柴禾,偷偷跟我说过,有些仓,看着满,里面堆的底层,都是沙包!真的粮食,不知道弄哪去了!”

“我也听说了,”年轻妇人接口,声音发颤,“还说那些好粮食,都被标了什么‘饼子号’还是‘丙子号’的,偷偷运走了,卖给北边的什么人……”

丙字七号!林昭心头一跳。消息果然已经在小范围流传,只是模糊不清。

“官府不管吗?”她问。

“管?”年长的妇人冷笑,“官老爷们,怕是都分了一份!那个刘老爷,‘丰泰号’的东家,跟知府老爷称兄道弟,跟京城来的钦差大人都坐一块儿吃饭!谁管我们死活?”

正说着,营地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林昭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公服、拎着铁尺锁链的衙役,正从一个窝棚里拖出一个瘦弱的男子,那男子挣扎着,一个妇人扑上去抱着衙役的腿哭喊:“官爷!行行好!我男人没犯法啊!他就是……就是说了几句气话!饶了他吧!”

“气话?煽动人心、诋毁官府也是气话?”一个衙役一脚踢开妇人,骂道,“上头有令,严查散布谣言、扰乱民心之徒!带走!”

那男子被粗暴地拖走了,妇人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群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林昭看着这一幕,手在袖子里慢慢攥紧。这就是他们的手段,一边用大火掩盖,一边用暴力威慑,双管齐下,要把所有不满和真相的声音都压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林昭都待在这片营地里。她帮忙拾柴,分食自己那点可怜的干粮,听妇人们哭诉,听男人们低声咒骂。她逐渐摸清了这里几个隐隐有些威望的人:一个是刚才那个被拖走男人的堂兄,叫孙老六,是个黑瘦精悍的运河船工出身,性子耿直,在灾民中有些号召力;另一个是读过几天书、因为田产纠纷被当地大户逼得走投无路的老童生,姓吴,说话条理清楚,但有些迂;还有一个是带着一群半大孩子的寡妇,姓赵,泼辣能干,为了孩子什么都敢争。

林昭没有急着去找他们,只是在他们周围活动,让他们熟悉自己这张“同样苦命”的脸。她通过闲聊,把从周书吏那里听来的、粮库里“新粮充陈粮”、“账目不一”、“丙字七号调粮”的信息,掰碎了,揉进自己的“听闻”和“猜测”里,用最直白的话,在妇人堆里、在蹲着抽烟的男人们旁边,像滴漏一样,一点点渗透出去。

“听说啊,那粮仓一把火烧的,都是些填肚子的沙土和霉米,好的早被大老鼠搬走啦……”

“啥大老鼠?那是戴着官帽、坐着马车的老鼠!”

“我有个远房亲戚在粮库做事,他说那些不见了的粮食,都打着一个怪记号,叫什么‘饼子号’?运出去,不知道卖给谁了,钱都进了当官的和‘丰泰号’那些老爷的腰包……”

“难怪北边当兵的也缺粮!原来粮食都被这些蛀虫吞了!”

这些话语,像缓慢滋生的霉菌,在绝望和愤怒的温床上蔓延。起初只是零星的低语,渐渐开始有人公开议论,尤其当有人领到官府象征性发放的、掺杂了大量沙石麸皮的“救济粮”时,怒气达到了顶点。

孙老六一拳砸在旁边的树桩上,眼睛通红:“他娘的!这是给人吃的吗?喂猪都不配!”

吴童生抖着手里发黑的糊糊,长叹:“苛政猛于虎,贪吏毒于蛇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我欺!”

赵寡妇直接把那碗“救济粮”泼在地上,对着来发放的小吏方向破口大骂:“黑心肝的!你们留着这些猪食自己吃吧!吃死你们这些狗官!”

林昭混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火候,差不多了。但还缺一点东西,缺一个把这些分散的怒火,凝聚成一股有方向、有诉求的力量的契机。也需要一个,让她自己彻底融入他们,获得他们信任的“投名状”。

第三天下午,机会来了。一个之前与林昭说过几次话、家里孩子病了的年轻妇人,哭着来找她:“林妹子,你见识多,帮我看看,我家栓儿……栓儿好像不行了!” 孩子是吃了那劣质救济粮后,上吐下泻,已经脱水,小脸蜡黄,气息微弱。

林昭跟着她跑到那个四处漏风的窝棚。孩子确实很危险。她不是大夫,但基本的护理常识还有。她立刻让妇人烧开水(尽量干净的水),自己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裙边,蘸着温水给孩子擦拭降温,又指挥妇人按特定穴位给孩子揉肚子。没有药,只能靠这些土办法和一点运气。

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孩子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虽然还很虚弱,但暂时脱离了危险。年轻妇人拉着林昭的手,哭得说不出话。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孙老六、吴童生、赵寡妇也都过来了。

“多亏了林妹子……”年轻妇人哽咽着对众人说。

孙老六看着林昭,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你懂医?”

“不懂,”林昭摇头,脸上还带着疲色和泥污,“只是以前逃难,见过类似的情形,胡乱试试。”

“那也是有心了。”吴童生捻着不存在的胡须,“危难之时,能伸出援手,可见品性。”

赵寡妇直接拍了下林昭的肩膀:“好妹子!比那些见了我们就躲的强多了!”

这件事,让林昭在营地里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只是听故事的旁观者。她成了一个“自己人”,一个在危难时能帮上点忙的“自己人”。

这天夜里,营地中央燃起了一小堆篝火,驱散些寒意,也聚拢了些人气。孙老六、吴童生还有几个同样愁眉不展的汉子围坐着,低声商量着什么,气氛凝重。林昭坐在稍外围一点的地方,安静地听着。

他们在商量,要不要一起去府城“请愿”。不是闹事,只是想问问官府,粮仓烧了,以后怎么办?救济粮能不能给点能吃的?加征的“损耗”能不能缓一缓?

“去有啥用?”一个汉子悲观地说,“昨天李二狗不就是多说了两句,被抓进去了?咱们去,还不是送菜?”

“那也不能干等着饿死!”孙老六闷声道。

“去,肯定要去。”吴童生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不去,他们便以为我们好欺,越发肆无忌惮。去了,哪怕没用,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对!赵寡妇附和,“大不了拼了!反正也没活路了!”

议论纷纷,但都透着一股悲壮和无力。他们知道希望渺茫,但除了聚在一起发出点声音,似乎别无他法。

林昭知道,时机到了。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篝火光照亮的圈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有些疑惑。

她没看他们,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一直贴身藏着的、油布包裹的小包。打开,里面是她“苏晚”的身份文牒和路引。纸张已经有些磨损,但上面的字迹和官印还清晰可见。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她走到旁边一个小水洼边——那是平时大家取水饮用的地方,水浑浊不堪。她蹲下身,将那份文牒,连同路引,缓缓地、整个地浸入了冰冷的污水中。

“哎!你干什么?”有人惊呼。

纸张吸水,迅速变得沉重、绵软。墨迹开始晕染,黑色的、蓝色的线条交错、模糊、化开,字迹变得难以辨认,官印的红泥也渐渐洇成一团脏污的颜色。她就这样拿着,让它们在水里浸了足足十几息,才提起来。水滴滴答答地落下,那两份曾经代表着一个合法身份、一条可能退路的纸张,此刻已经成了一团颜色混乱、字迹莫辨的烂纸浆,只能勉强看出原来的形状。

林昭举着这团烂纸,转过身,面对篝火旁惊愕的众人。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亮她清澈却决绝的眼睛。脸上还带着泥污,头发散乱,身上的粗麻衣服破旧不堪。

她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夜风的呜咽和篝火的噼啪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身皮,这纸上的名字,来的地方……都没了。”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孙老六、吴童生、赵寡妇,扫过每一张被苦难雕刻过的脸。

“从今儿起,我和各位一样。无家,无籍,无名无姓。只有一条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的命。”

她把那团再也无法证明任何东西的烂纸,随手扔进篝火里。火焰猛地窜高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很快将那点残骸吞噬,化作几缕青烟,消散在夜空中。

然后,她看向众人,一字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颤抖,却又有种破开一切的力道:

“这条命,不想再稀里糊涂地饿死,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孩子吃土胀死,不想再被人当成随意打杀拖走的牲口!”

“粮仓怎么空的?粮食去哪了?谁在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咱们心里,都有本账!”

“官府不问,钦差不管,那就咱们自己,去问!去管!去把心里这本账,一笔一笔,算给他们听!”

篝火熊熊燃烧着,映得每个人脸上明明暗暗。寂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林昭,盯着这个刚刚亲手烧掉自己“身份”、把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是”的女子。那团烂纸燃起的青烟似乎还萦绕在空气里,带着一种残酷的、新生的气息。

孙老六第一个站了起来,黑瘦的脸上肌肉抽动,眼睛亮得吓人。吴童生忘了捻他的胡须,嘴唇微微哆嗦。赵寡妇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

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却仿佛有了形状的东西,在篝火周围,在这群被逼到绝境的人中间,缓缓凝聚。

林昭站在火光中,粗麻衣摆被夜风吹动。她不再是谁的谋士,不再是谁的棋子。她是他们中的一员。从此,她的路,他们的路,绑在了一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