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她靠一张嘴,扳倒三朝权相 > 第15章 投石问路

她靠一张嘴,扳倒三朝权相 第15章 投石问路

作者:温酒伴清风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2-17 01:22:59

霜降那日,京城下了第一场薄霜。

清晨推开窗,瓦垄上、枯草尖都覆着一层毛茸茸的银白,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冰冷的光。空气凛冽清澈,吸进肺里像含了一口薄荷,凉意直透脑门。坊市间的吆喝声都比往日清脆几分,带着呵出的白气,热腾腾地升腾在清冷的空气里。

林昭起的比往常更早些。她坐在小阁的书案前,面前铺开的不是账册地图,而是一沓普通的竹纸。砚台里新磨的墨汁浓黑发亮,一支狼毫小笔在指尖转了转,最终稳稳落下。

她在写一篇文章。

题目是《边关寒士问》,用的是最寻常的馆阁体,字迹端正,乍看像是哪个不得志的读书人在抒发胸中块垒。

“……夫戍边将士,披坚执锐,餐风露宿,所恃者何?一腔忠勇,三尺锋刃,更赖粮秣足而衣甲暖也。今闻北地早寒,九月飞雪,戍卒犹衣单葛,夜卧冰毡。或有司曰:粮饷已发,冬衣已备。然则何以至军前则薄如蝉翼,絮如败絮?……”

她的笔锋不疾不徐,字字平实,却像一根根细针,专挑最让人坐不住的地方扎。没有指名道姓,没有具体案情,只说现象,讲道理,引经据典地论述边军冬衣供应之重要,再看似无意地提及“采买环节若存弊窦,则暖十指不如寒三军”的道理。

写到关键处,她笔尖一顿,蘸了蘸墨,继续写道:

“……或有商贾‘玄’字为号,承揽巨万,货值几何,质价几许,簿册茫然。此非理财无方,实乃监管失位。若使阳光普照,虫蠹何藏?若令账目清明,贪渎何遁?小子不才,妄议国事,惟愿衮衮诸公,垂听边塞风鸣,莫负将士热血。”

写罢,她轻轻吹干墨迹,拿起纸对着窗光看了看。字里行间那股子克制着的愤懑与忧虑,恰到好处。既点了“玄字商号”,又模糊了具体指向;既质疑了监管,又摆足了忧国忧民的书生姿态。

这是一块石头。她要把它投进看似平静的潭水里,看看能激起什么样的涟漪,惊起什么样的水底生物。

萧凛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室外的寒气。他今日换了身石青色的常服,少了些皇家的威仪,多了几分文士的清朗,只是眉眼间的锐利依旧藏不住。

“写好了?”他走到案边,低头看那篇文章。

林昭将文章递过去:“殿下看看,可还妥当?”

萧凛接过来,快速浏览一遍,眼中掠过一丝赞赏:“言辞恳切,引据得当,忧国之心跃然纸上。更妙的是……该点的都点了,该藏的也都藏了。即便有人想追查作者,也只会当作是个读过几本兵书、有些迂阔热肠的落第举子。”他顿了顿,“只是这‘玄字商号’……”

“账册副本里,‘玄字叁号’出现多次。我将其泛化为‘玄字为号’,既暗示了线索,又不至于立刻让人联想到具体某一家。真正知道内情的人,看了自然会心惊;不知内情的,也只当是个泛指。”林昭解释道,“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模糊的敲打。”

萧凛点头,将文章仔细折好,放入一个普通的青布书袋中:“散播的渠道已经安排好了。城东‘文华书局’的掌柜,是咱们的人。他会将这篇文章混入一批新到的时文选本里,免费赠阅给往来书生。南城几个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会拿到润色过的‘故事版’,在闲谈时零星讲出来。不出三日,这些话头就会在士子和平民中悄悄流传。”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林昭知道,这背后需要一张多么精细可靠的情报网和执行力。从书局到茶楼,从书生到贩夫,信息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却又难以追踪源头。

“重点观察几处,”林昭补充道,“国子监、翰林院、还有……沈砚舟常去讲学的‘明理堂’。清流官员和他们的门生弟子聚集之地,对这类话题最敏感。”

“已经吩咐下去了。”萧凛在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另外,赵谦那边也有动静了。”

林昭精神一振:“哦?”

“他那个妾室的兄弟,昨日突然将刚买下不到一个月的一千亩水田,低价急售,接手的是个从未在本地露过面的徽商,价格压得极低,几乎是半卖半送。”萧凛吹了吹茶沫,语气平淡,“他那长子,原本在城北‘松鹤书院’备考,昨天向先生告了假,说是母亲染恙,要回乡侍疾。但咱们的人盯着的车马行记录显示,他们雇了两辆大车,装的却不是书籍行李,而是十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出了南门,往通州码头方向去了。”

“这是要跑。”林昭蹙眉,“动作这么快?”

“怕是吓破胆了。”萧凛冷笑,“张启明刚‘自尽’,王家态度暧昧,沈砚舟又在朝堂上高喊彻查。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手里又确实不干净,能不怕吗?我猜,他得到的‘暗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直接,更冰冷。”

林昭沉默了片刻。赵谦的恐慌,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冬衣采买这条线底下,藏着让知情者寝食难安的东西。而沈砚舟,恐怕不只是“暗示”那么简单。

“要拦住他吗?”她问。

“不,”萧凛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让他走。或者说,让他以为他能走。”

林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是想……欲擒故纵?”

“从京城到通州码头,陆路一百二十里,途经三处驿馆,两处险要山林。”萧凛放下茶盏,指尖在桌上虚划了一条线,“他带着那么多‘累赘’,走不快。咱们的人会一路‘护送’,确保他平安到达码头。然后……”

他没有说完,但林昭懂了。在赵谦最接近“安全”,最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那时截下的,可能就不只是几箱金银了。

“需要我准备什么?”她问。

“准备好辨认账目和书信。”萧凛看着她,“赵谦仓皇出逃,带走的必定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要从那些东西里,找到能把‘玄字叁号’、冬衣采买、甚至可能存在的那个标记,串联起来的实锤。”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表面平静如常。

秋意渐深,枫叶红了,银杏黄了,达官贵人们开始筹备赏菊宴,市井百姓忙着囤积过冬的柴炭。但在这片安宁的日常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最先是在城东的文华书局。新到的一批《时文菁华》里,夹着几份字迹工整的手抄文章,掌柜说是某位不愿具名的清流先生所赠,供诸生“开阔眼界”。文章很快被几个常来淘换书籍的贫寒书生拿走,在低矮的出租屋和简陋的茶馆里传阅。

“写得好啊!句句说在咱当兵的心坎上!”一个曾经在边军待过两年、因伤退役后在码头扛活的老兵,在茶棚里听半识字的朋友磕磕巴巴念完,拍着桌子吼了一嗓子,眼眶有点红。

接着,南城“四海茶馆”的说书先生老周,在某日午后闲篇时,“偶然”提起他有个远房表侄在宣府当兵,来信说今年的冬衣薄得透风,棉花一坨一坨的,还不如多穿两层单衣。底下听客唏嘘一片。

“要我说啊,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一个卖炊饼的汉子嘟囔,“朝廷拨的银子,指不定被哪层黑了心肝的吞了!”

话语如同风中的蒲公英种子,看似轻飘,落地却可能生根。

第三天下午,国子监的藏书楼里。

几个监生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手里传阅的正是那篇《边关寒士问》。为首的是个姓徐的廪生,家境贫寒,但学问扎实,素有耿直之名。

“此文虽无名姓,然针砭时弊,一针见血!”徐廪生脸色因激动有些发红,“‘玄字为号,簿册茫然’,说得何等痛快!我等读书人,若只知埋头圣贤书,对这等蠹国害民之事装聋作哑,岂不有负平生所学?”

“徐兄慎言!”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监生连忙压低声音,“事关军需,牵涉必广,妄议恐惹祸端。”

“惹什么祸端?难道说实话也犯罪?”另一个年轻气盛的监生不服,“沈阁老前几日还在朝堂上力主彻查呢!我看写这文章的人,定是与阁老一样,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

议论声渐渐大了些,引来更多监生围观。文章的内容和其中的质疑,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一群最易热血沸腾的年轻士子心中荡开涟漪。

几乎在同一时间,翰林院某个僻静的编修值房内。

一位姓王的翰林侍读将手中的抄稿轻轻放下,眉头微锁。他是沈砚舟的门生之一,素以谨慎着称。

“文章写得不错,忧国之心可嘉。”他对坐在对面的同僚低声道,“只是这‘玄字为号’……未免有些含沙射影。如今朝中正在清查张启明案,此人此时抛出这般言论,是巧合,还是……”

同僚捻着胡须:“或许是哪个知晓内情的下层官吏,敢怒不敢言,以此方式发声?也未可知。不过,这话头既然传开了,总要有人过问。依我看,不如将文章抄录一份,呈送阁老?阁老最关心边备民生,或可知晓其中深意?”

王侍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阁老自有明断。”

……

傍晚,沈府。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墨香混合,形成一种沉静宁和的氛围。沈砚舟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手里拿着那篇《边关寒士问》的抄稿,正就着明亮的烛光细看。

他看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有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里,偶尔掠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幽光。

管家沈忠垂手侍立在一旁,屏息静气。

良久,沈砚舟放下纸张,端起手边的定窑白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已经温了的参茶。

“文章写得不错。”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有理有据,忧思深远,是个读过书、有些见识的人写的。”

沈忠小心地问:“老爷,可要查查来源?如今外头有些议论……”

“查什么?”沈砚舟抬眼看他,目光温和,却让沈忠心头一凛,“书生议政,自古有之。所言之事,亦非空穴来风。边军冬衣,关乎将士体肤,朝廷早已在查。陛下圣明,自有公断。”

他放下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袖口:“传话下去,凡我门下弟子、故旧门生,对此等民间议论,不必过分紧张,亦不必推波助澜。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好自己的事,忠于自己的职分,便是对朝廷最大的忠心。”

“是。”沈忠躬身应道。

“还有,”沈砚舟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听说兵部武库司的赵主事,近日告假还乡了?”

沈忠心头一跳,忙道:“是,说是家中老母染恙。”

“哦。”沈砚舟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手边一本《资治通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百善孝为先,理应如此。你去库房,挑两支上好的老山参,以我的名义,送到赵主事府上,就说愿他母亲早日康复。”

“老奴明白。”沈忠应下,见沈砚舟已低头看书,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门轻轻关上。

沈砚舟的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烛火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让那副永远悲悯平和的神情,显出一丝罕见的、深不见底的漠然。

他重新拿起那篇《边关寒士问》的抄稿,目光落在“玄字为号,簿册茫然”那八个字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他用拇指的指甲,在“玄”字上,极轻、极慢地,划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

九皇子府,小阁。

夜深了。竹林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昭与萧凛对坐,中间摊开着一张刚刚送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三天来,那篇文章在各方引起的反应——书生的激动,百姓的议论,清流官员的谨慎,以及沈府那看似毫无波澜的平静。

“沈砚舟没有动作。”林昭看着密报,指尖点在最后一行,“只是让门生不必紧张,不必推波助澜。还……给赵谦送了人参。”

“以静制动,滴水不漏。”萧凛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越是平静,越说明他要么早有准备,要么……根本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敲打。”

“或者,”林昭抬起眼,烛光在她眸中跳动,“他在等。等一个更明确的信号,或者等……某个人自己跳出来。”

她的目光转向另一份刚刚送达的、关于赵谦行程的急报。根据夜鸦的跟踪,赵谦一家带着那十几口大箱子,已经抵达通州码头,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他们预订了明日一早开往扬州的漕船。

“赵谦就是那个可能跳出来的人。”萧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带着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全部随身。一定会在码头上船前,进行最后的交接或藏匿。”

“我们的人到位了吗?”林昭问。

“方圆三里,水陆要道,都在掌控中。”萧凛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饵已经撒下去了,石头也投了。现在,就看鱼儿咬不咬钩,水底的大家伙……忍不忍得住。”

窗外,一片竹叶被风卷起,啪地打在窗棂上,又滑落下去。

夜还很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