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如同落叶般轻盈,悄无声息地从数丈高的树干上飘然而下,落地时竟未发出丝毫声响。
她就那样毫不畏惧地、径直地出现在了那伙壮汉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沉浸在肮脏幻想中的壮汉们被这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皆是一愣。那刀疤脸头目最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皱,手按上了刀柄,厉声喝道:
“谁?!装神弄鬼的!滚开!”
一声轻嗤透过黑纱传出,带着极致的嘲讽与冰冷,仿佛来自九幽:
“将死之人,何必知晓。”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即勃然大怒!
“妈的!找死!”
“砍了他!”
壮汉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叫嚣着扑了上来,刀锋破开潮湿的空气,带着狠厉的风声。
然而,面对围攻,黑衣人只是再次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她甚至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握着剑柄的手腕微微一转。
“锃——!”
利剑出鞘,寒光乍现!
她的剑法快得超乎想象,身形如鬼似魅,在几人之间穿梭腾挪,飘逸灵动得不像是在杀人,倒像是在林间起舞。
但每一次剑光的闪烁,都精准无比地直取要害——脖颈!
那些壮汉空有一身蛮力,却连她的衣角都难以碰到。
他们的表情还停留在愤怒和狰狞的瞬间,眼中的惊骇才刚刚升起,便觉得喉间一凉,随即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呃……”
“嗬嗬……”
痛苦的闷哼和血液堵塞气管的嗬嗬声代替了之前的叫嚣。
不过眨眼之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名壮汉便如同被割倒的麦秆,纷纷捂着喷血的脖颈踉跄倒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很快便没了声息。
林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燕裁雨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沾染上一滴血污。她缓缓归剑入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素白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极其仔细地擦拭着剑柄上可能沾染的细微血渍。
擦拭完毕,她随手将那块白布一丢。布巾在空中展开,精准地飘落,正正好盖住了那名刀疤脸头目惊恐扭曲的脸上,仿佛是一种最后的羞辱。
燕裁雨看都未多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眼,目光轻蔑地扫过,如同看一堆垃圾。
随即,她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便如夜枭般掠起,踏着林间的枝桠,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地迅速冷却的尸体,和空气中逐渐被雨水和泥土气息掩盖的血腥,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电光火石间的致命杀机。
——
三天后,通往胤都的官道上。
连续赶路,人马都有些疲惫。在途经一座香火不算旺盛的寺庙山脚时,萧承和示意众人下马稍作歇息。
谢霜回正伸着懒腰,跟身旁的周铎插科打诨,抱怨着连日奔波的辛苦。
周铎虽依旧表情严肃,却也难得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检查着马匹的鞍具。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林清漪忽然轻轻吸了吸鼻子,眉头骤然蹙紧,她快步走到萧承和身边,声音带着医者特有的警觉:
“有血腥味……很新鲜,但混合了**的气息。”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
谢霜回和周铎瞬间停止了说笑,眼神一凛,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兵器。
萧承和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深邃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缓缓扫视着周围看似平静的树林和山道。
“就是这个方向!”
林清漪又向前走了几步,凭借敏锐的嗅觉,抬手指向寺庙侧面一片茂密的竹林,语气十分肯定。
萧承和没有犹豫,迈步便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周铎和谢霜回立刻一左一右护在他身侧,林清漪也紧随其后。
刚靠近竹林,一阵山风穿林而过,带来的不再是清新的草木气息,而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的恶臭。
“哇!”谢霜回第一个受不了,大叫一声,赶紧用袖子死死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抱怨,
“这什么味儿啊!比战场上还冲!”
萧承和与周铎也纷纷皱眉,抬手用指尖抵住鼻尖,强忍着不适。
林清漪因常年与药材、甚至伤患打交道,对气味的忍耐力稍强,她面不改色,率先拨开拦路的竹枝,走了进去。
几人跟上,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眉头皱得更紧。
竹林深处一小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肿胀发黑,渗出的尸水吸引了密密麻麻的苍蝇,嗡嗡作响,恶臭扑鼻。
“怎么……还有股奇怪的甜味?”谢霜回捂着鼻子,闷声提出疑问。
林清漪蹲下身,冷静地检查着最近的一具尸体,头也不抬地回答:
“尸水**后特有的气味。”
“噢……啊?!”
谢霜回脸色更绿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承和走近几步,垂眸审视。地上的尸体穿着粗布短打,打扮确实像是落草为寇的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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