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日内瓦机场时,天空正飘着细雨。林辰透过舷窗望去,日内瓦湖像块巨大的蓝宝石,岸边的梧桐树叶被雨水洗得发亮,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竟与云城的雨后有些相似。
“联盟派来接我们的人在那边。”楚梦瑶指着出口处举着牌子的男人,牌子上用中文写着“林辰先生一行”,字体刻板,透着官方的疏离。她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下,“查过了,这人叫艾伦,是联盟安全部的,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这种反而最可疑。”
慕容雪把装着镇魂子的玻璃瓶塞进外套内袋,指尖捏着柳清颜画的正阳符,符纸边角被体温焐得发潮:“我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柳清颜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似在接电话,视线却时不时往这边瞟。她靠近林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在测我们的能量反应,你手钏上的木珠在发烫。”
林辰低头,果然见手腕上的手钏泛着微光,木珠间的缝隙渗出极淡的药香——是他出发前特意抹的艾草精油,既能安神,又能干扰能量探测。“别理他们。”他加快脚步,手钏的光芒渐渐隐去。
艾伦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笑容标准得像训练过:“林先生,欢迎来到日内瓦。会议明天开始,今晚为你们安排了湖畔酒店,环境很安静。”他引着众人上了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单向膜,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艾伦先生,”林辰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别在胸前的徽章上,那是联盟的徽记,由蛇与权杖组成,“你们的徽记设计很特别,蛇在我们那里,常被视为邪祟的象征。”
艾伦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解释:“这是沿用古希腊的医学符号,象征治愈与守护。”
“是吗?”林辰指尖摩挲着手钏,“但我听说,联盟里有人在研究用蛇毒炼制邪药,不知是真是假。”
轿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司机似乎踩错了刹车。艾伦的脸色沉了沉:“林先生说笑了,联盟的宗旨是维护世界安全,绝不容许此类事件发生。”
酒店坐落在日内瓦湖畔,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湖面,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林辰刚放下行李,楚梦瑶就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微型探测器:“房间里装了三个监听设备,卫生间的香薰里还有个微型摄像头。”她把拆下来的设备扔在桌上,“这帮人还真是不放心。”
慕容雪跟着进来,手里捧着个小陶罐:“我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些薰衣草,清颜姐说这东西能安神,还能屏蔽低级的能量探测。”她把陶罐放在窗边,紫色的花瓣在雨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柳清颜最后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符纸:“我在门上和窗沿都贴了‘隔音符’,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她走到窗边,看着湖对岸的联盟总部大楼,那栋玻璃建筑在雨中像块冰冷的晶体,“明天的会议,怕是没那么简单。”
林辰从背包里掏出《异域邪物考》,翻到亚马逊雨林那一页:“艾伦刚才提到,明天第一个议题就是亚马逊的异常事件,他们邀请了三位‘专家’,其中一个是研究黑巫术的,叫莫森,十年前被驱逐出学术界,没想到现在混进了联盟。”
“我查过莫森,”楚梦瑶调出资料,“他发表过论文,说‘利用邪性能量改造植被,可以解决全球粮食危机’,简直是疯言疯语。”
慕容雪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那是不是莫森?”雨幕中,一个穿黑袍的男人正从联盟大楼出来,手里拎着个金属箱,箱子上的符号和曼谷黑市的青铜面具一模一样。
林辰的手钏突然剧烈震动,木珠上的云纹亮起,投射出个模糊的画面——亚马逊雨林里,人脸花正在吸食探险队员的精气,藤蔓上缠绕着和莫森箱子上相同的符号。
“他在亚马逊搞了鬼。”林辰握紧手钏,“那些异常增殖的植被,根本不是自然现象,是他用黑巫术催出来的。”
柳清颜迅速画了道“显形符”:“明天开会时,我把这符混在莫森的水杯里,让他说出实话。”符纸在她指尖泛着红光,“只要他接触过邪术,符纸就会让他的谎言变成黑灰,显在杯壁上。”
楚梦瑶调试着微型录音设备:“我负责记录,要是他敢抵赖,就把证据发给联盟的正义派。”
慕容雪把镇魂子磨成的粉倒进小瓷瓶:“我带这个,要是他敢动手,就撒他一脸,让他显原形。”
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在湖面上,泛着细碎的银辉。林辰看着窗外的联盟大楼,忽然觉得那栋玻璃建筑像个巨大的容器,里面装着无数光怪陆离的**与阴谋。但他并不害怕——手钏的药香、柳清颜的符纸、楚梦瑶的设备、慕容雪的镇魂子,还有彼此眼底的信任,都是比任何邪术都要坚硬的盾牌。
“早点休息,”他对三人说,“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回到房间时,林辰发现枕头下多了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是柳清颜做的艾草香囊,里面还混着几片蔷薇花瓣。他把香囊放在床头,药香与薰衣草的香气缠在一起,像带着家乡的温度,驱散了异国他乡的陌生与寒意。
窗外的日内瓦湖静静流淌,仿佛在见证着一场即将到来的交锋。林辰知道,这场会议只是开始,但只要他们四个在一起,再深的暗流,也能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