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小熙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出卧室的。她做好了再次面对谢凛的准备,心里排练了无数遍“对不起我又睡着了”的说辞,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提前开始发烫。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林姐在摆放早餐。餐桌上没有谢凛的身影。
“姜小姐醒了?”林姐笑着打招呼,“先生一早去机场了,说是有个临时的海外视频峰会,这几天都不在国内。”
“啊?哦……”姜小熙愣了一下,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随即却又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他走了?这么突然?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忽然觉得这顿丰盛的早餐有点索然无味。她拿起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
“先生临走前吩咐了,让您按时吃饭,注意休息,项目上的事不急,等他回来再定也行。”林姐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转达。
“嗯,知道了。”姜小熙点点头,心里那点失落感似乎被这句话冲淡了一些。他就算人不在,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公寓里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了谢凛的存在,空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姜小熙依旧每天忙碌着项目的事情,看书,画图,开视频会议,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还是会习惯性地在倒水时多拿一个杯子,然后看着那个空杯子发呆;会在遇到难题时下意识地转头想询问,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甚至晚上工作到深夜,也会不自觉地期待那杯准时出现的温牛奶……
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念那种被他无声照顾、甚至偶尔“骚扰”的感觉。想念他低沉的声音,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他看她时深邃难辨的眼神,甚至是他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看似随意却步步紧逼的靠近。
这个认知让姜小熙感到一阵心慌。她是不是……陷得太深了?
第三天下午,她正在书房核对一批定制家具的最终图纸,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谢凛发来的微信消息。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
消息内容很简单,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某个国际峰会现场的休息区,茶几上放着一杯黑咖啡,旁边……赫然摆着一小盒粉色包装的草莓小熊软糖!在那样严肃正式的场合,那抹粉色显得格外突兀又……可爱。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字:「这边的糖,味道不对。」
姜小熙看着那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嘴角忍不住一点点向上扬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暖又涨。他……他是在跟她分享他的行程?还用这种……近乎撒娇抱怨的语气?
她抱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只回了一句:「那等你回来吃对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又觉得有点太亲密了,脸颊微微发热。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字:「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姜小熙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连对着枯燥的图纸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接下来的两天,谢凛偶尔会发来一两条消息。有时是分享一张当地特色的建筑照片,问她「这个风格喜欢吗?」;有时是深夜她刚忙完准备睡觉时,发来一句简短的「早点休息」;甚至有一次,他发来一张看起来极其昂贵的拍卖会图册内页,上面是一套罕见的古董文具,问她:「写字台配这个笔架如何?」
他的分享琐碎而日常,并不频繁,却每次都精准地戳中姜小熙的心窝,让她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被这些无声的信息一点点拉近。她开始习惯并期待着他的消息,每次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的心跳都会漏跳一拍。
她也会小心翼翼地回应,分享自己一天的进度,或者发一张自己觉得有趣的设计草图给他看。他通常回复得很简洁,但每次都会回。
这种隔空的、淡淡的联系,像一根无形的线,缠绕在姜小熙的心上,让她在独自一人的空间里,也不再感到孤单。
谢凛回来的那天,是个周五下午。姜小熙并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到,只是莫名有些心神不宁,看书的时候总忍不住瞟向门口。
快傍晚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嘀”声。
姜小熙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些紧张又期待地望过去。
门打开,谢凛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长风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些许疲惫,但眼神依旧深邃锐利。
他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过,第一时间就精准地落在了站在沙发旁、有些无措的姜小熙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姜小熙看着他,几天不见,好像……有点陌生,又好像更熟悉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小叔叔……你回来了。”
“嗯。”谢凛应了一声,将行李箱递给迎上来的林姐,脱下风衣,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怎么有点白?没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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