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想把老子这驾驶室变成停尸房?赶紧收拾干净!”
又一声炸雷般的呵斥在狭小的驾驶室里回荡,把李若瑶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瘫软下去。
她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连滚带爬地撑起身子,目光所及,是一片狼藉。黏稠、暗红的血液从张扬瘫倒的地方蔓延开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不规则且狰狞的图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还残留着一丝生命刚刚消逝时的温热。
这温热比冰冷的死亡更让她感到恐惧!
慌忙间,她脱下身上那件衬衫,只穿着破掉的白色蕾丝吊带,跪在地上,徒劳地用手套着衬衫去擦拭。布料迅速被染红,但血迹反而因为擦拭而面积扩大,变得一片模糊。
破掉的蕾丝吊带根本遮掩不住一对傲人的雪白,此刻随着她急促得快要窒息的呼吸和慌乱剧烈的动作,如同受惊的白鸽般剧烈起伏摇晃,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若是平时,这等春光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
但此刻的车轮飞,刚刚动用能力绞杀了一个叛徒,鼻尖萦绕的全是血腥气,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和未来,哪有半点旖旎心思。
他见李若瑶像只没头苍蝇,只会用浸透的衬衫把血迹越抹越花,忍不住心头火起,骂道:“你他妈是没长脑子吗?啊?干擦能擦干净?不知道用水?!”
说完,他弯下腰,粗暴地从驾驶座下方的柜子里拽出一大桶备用的5升装矿泉水,没好气地“咚”一声,重重跺在李若瑶面前的地板上。
“用这个!麻利点!”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仿佛在指挥一个笨手笨脚的新兵。
李若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呵斥吓得又是一颤,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在眼眶里打转,说话间带上了浓重的、压抑的哭腔,结结巴巴地连声道歉:“对……对不起飞哥!我……我蠢!我这就弄……马上弄干净!求您别生气,我保证弄好!”
她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也顾不得浪费,直接将清澈的水“哗啦啦”地倒在最浓稠的血迹上。清水与血水混合,变成淡粉色,在她脚下流淌。她赶紧用湿透的衬衫用力擦拭,一遍又一遍。
衬衫很快被血水和污水浸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车轮飞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拼命挣表现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些,但也涌起一阵烦躁。他摆了摆手,语气不耐:“行了行了!自己在后面弄,好好把这片地方,连边边角角,给老子收拾利索了!”
重新坐回驾驶位操控着卡车缓缓驶离撞击护栏的位置,将车停到了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空旷、视野开阔的荒地旁。
停稳车后,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直到这时,一丝异样的感觉才浮上心头——他刚才,好像真的杀了一个人。
他仔细回溯记忆,在加油站被那群人围殴时,他虽然下手狠辣,打飞了好几个,但似乎……并没闹出人命?至少没亲眼确认谁断气。
这么算起来,张扬这个自作聪明、企图背后捅刀子的家伙,竟然成了自己在这混乱末世中,第一个确认亲手毙命的活人?
这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只是一闪而过,但车轮飞仔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更谈不上负罪感或者恶心。他撇撇嘴,内心觉得这简直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这种拿玻璃片捅老子后脑勺的,难不成我还得把脸凑过去问他手酸不酸?或者跟他讲一通大道理?
这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妇人之仁只会死得更快!
他又回头瞥了一眼。李若瑶正卖力地擦拭着地板,身子几乎伏在地上,衣衫不整,春光乍泄也浑然不觉,或者说无暇顾及。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吓破了胆,乖顺得像只被拔了爪牙的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还有点最基本的脑子,就该明白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这辆坚固的卡车,她在这危机四伏的末日荒原里,绝对活不过三天!自己是她目前唯一的生存保障!这种绝对的依附关系,可比任何誓言都来得牢固!
“小龙。”车轮飞收回审视的目光,低声唤道。
中控屏幕悄无声息地亮起,那个熟悉的像素笑脸^_^浮现出来。
“帮我检查车辆!”
【我在。车辆自检完成。车头前保险杠及左侧翼子板有轻微凹陷和刮擦,不影响结构性安全和行驶,但建议尽快修复以保持最佳状态】
“需要些啥材料?”车轮飞直接问道。
【修复当前损伤,主要需要消耗钢铁类材料。预计需消耗等效于标准角钢约15公斤的钢铁物质】
“钢铁?”车轮飞皱眉,“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给你找角钢去?难道得去哪个建筑工地或者废品站?”
【并非必须标准原材料】
【任何含有所需元素成分的物体均可作为‘材料源’。例如,路边那辆停放的老头乐电动车,其车身骨架和外壳主要成分为钢和塑料,碾碎后我可进行分解吸收,足以完成此次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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