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废铁后，我被疯批科学家捡走 第11章 降落卡迪星

他骑着（更准确地说是驾驶着）经过伪装的突击艇，依照破解的导航信标，小心翼翼地驶入了一片繁忙而混乱的小行星带。巨大的岩石碎块间，遍布着由废旧飞船、焊接的金属平台和挖掘改造的洞穴构成的建筑群，这就是所谓的“边缘哨站”。

她没有选择那些看起来稍具规模的停泊港，而是将突击艇悄无声息地滑入一个位于巨大陨石阴影下的、无人看守的废弃矿洞入口。这里更隐蔽，也更容易在遇到麻烦时迅速撤离。

通过工程机器人的传感器，她观察着外部。空气中弥漫着焊接的金属味、劣质燃料的刺鼻气味和各种未知有机体的混杂气息。粗犷的霓虹灯牌用多种语言闪烁着“武器专卖”、“机甲维修”、“信息贩子”、“氧气补给”等字样，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各种与武器和机甲相关的广告，从粗劣的动能枪械到看起来经过重度改装的战斗机甲外壳，应有尽有。

卡迪星，或者说这个“边缘哨站”，简直是一个为战争和暴力服务的巨型集市。

她操控着工程机器人，从突击艇的腹部舱门滑出，落在这片粗糙的、布满金属碎屑的地面上。机器人那经过伪装的外壳和低权限AI的模拟行为，让它看起来就像一台随处可见、负责基础搬运工作的老旧机器，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她需要信息，也需要资源。维修突击艇、补充纳米材料、获取关于这片星域的星图和政治态势，尤其是……关于“收割者”和那场空间风暴的任何线索。

机器人沿着拥挤而嘈杂的通道移动，传感器无声地记录着一切：不同种族的生物在讨价还价，有的肢体上还镶嵌着粗糙的机械义体；阴影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全副武装的佣兵擦肩而过，盔甲上满是战斗留下的刮痕。

她在一个看起来规模颇大的机甲维修铺前停了下来。铺面外堆满了各种型号的机甲残骸，一个身材魁梧、留着浓密胡须、穿着沾满油污围裙的托格族（推测）正在用巨大的扳手敲打着一台机甲的腿部关节，火星四溅。

机器人发出预设好的、合成的机械音，音量控制在刚好能被对方听到：“请求：补充纳米修复材料，采购高能量电池。咨询：星图更新服务。”

托格族头也不抬，粗声粗气地回道：“纳米材料有，按克算，能量电池看你要什么级别的！星图？老子这不卖那玩意儿，去找‘信息耗子’！”他随手往通道更深处指了一下。

就在机器人准备按照指示离开时，托格族似乎无意中瞥了一眼机器人移动时略显独特的关节结构（那是她微调优化过的结果），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等等，”他放下扳手，用一块更脏的布擦了擦手，走近几步，打量着机器人，“你这身骨头……有点意思。哪个作坊改的？看着不像帝国流水线上的垃圾。”

这是一个试探。

她立刻警觉起来。通过机器人那不起眼的传感器，她快速分析着托格族的微表情和声纹波动——好奇，带着点职业性的探究，暂时没有明显的恶意。

她控制机器人用平淡的语调回应：“自定义维护。提升效率。”

“自定义？”托格族摸了摸胡子，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金属牙齿，“嘿，有点意思。我是‘老锤子’。想要好东西，光有星币可不够，有时候还得看眼缘，或者……有点别的好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机器人，又看了看它来的方向（那个隐蔽的矿洞）。

他显然不满足于普通的交易，他在索要更有价值的东西——可能是技术，可能是信息，也可能是她这个“自定义”机器人本身所代表的秘密。

就在这时，维修铺内部的阴影中，一个靠在墙上的、布满灰尘和锈迹的废弃机甲头颅，其眼部监视器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频率快得几乎像是幻觉。

但她的传感器捕捉到了。

那不是电源波动，那是一种……编码！一种非常古老、与她数据库中某个几乎被遗忘的、标记为“废弃协议”的通讯方式吻合！

这个“老锤子”，或者他这个铺子，绝不简单。

淡紫色的光芒在工程机器人内部的核心中流转。

情况变得复杂了。这个卡迪星，这个充斥着武器与机甲的黑市，水面之下，似乎隐藏着比她预期更深的漩涡。

她需要做出选择：是谨慎地离开，寻找更“安全”的交易对象？还是冒险与这个神秘的“老锤子”接触，可能获得远超普通市场能提供的资源与信息，但也可能暴露自己？

机器人的处理器在千分之一秒内权衡着利弊。

最终，它没有移动，而是将传感器的焦点对准了那个闪烁过的废弃机甲头颅，用只有近距离才能接收到的、同样古老的编码方式，发送了一个简短的回问：

【识别编码？】Kj9$&Pr3^*7Zx@4Qm!%2W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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