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外围用削尖的木桩围成简单的栅栏,仅有入口处有两人值守。那两人身着与雷山相似的粗布衣服,眼神锐利,气息精悍,见到雷山等人归来,尤其是看到他们身上带伤以及身后陌生的林枫三人,立刻迎了上来,脸上露出关切和询问之色。
“雷头儿!你们没事吧?这三位是……?”
雷山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简单解释道:“路上遇到了鳞狼群,多亏这三位义士出手相助,才捡回条命。他们是栖龙镇逃出来的朋友,带他们去见教头。”
值守的两人闻言,惊讶地打量了林枫三人几眼,尤其是看到他们如此年轻,眼中更是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们对雷山颇为信服,闻言不再多问,让开了通路,只是目光依旧警惕地在林枫三人身上扫过。
走进营地,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稍微宽敞一些,但依旧简陋。几间粗糙的木屋和帐篷零星分布,中央是一小片空地,角落里有垒砌的灶台和堆放杂物的棚子。营地中约有十余人,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处理草药,还有的则在默默打坐调息。看到雷山带着三个陌生人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这些目光中,有关心雷山伤势的,有对林枫三人救下同伴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排外感。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而又纪律严明的气息。
雷山带着林枫三人径直走向营地中心最大的一间木屋。这木屋看起来比其他都要坚固一些,门口甚至没有守卫,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却从屋内弥漫出来。
“教头,我们回来了。”雷山在门外停下,恭敬地禀报。
“进来。”一个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感**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让人心头一紧。
雷山推开木门,率先走了进去。林枫三人紧随其后。
木屋内部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空旷。只有一张粗糙的大木桌,几张板凳,以及角落里堆放的一些皮囊和箱笼。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绘制在兽皮上的区域地图,上面标记着许多奇怪的符号。此刻,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地图前,一动不动,宛如一座沉默的铁塔。
那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肩背异常宽阔挺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稳如山岳的感觉。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暗色的宽皮带,上面挂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皮囊和一把无鞘的短刃。屋内的压抑感,源头正是此人。
听到几人进来的脚步声,身影缓缓转过身。
映入林枫眼帘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看上去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肤色是长期风吹日晒形成的古铜色,脸型方正,线条硬朗得如同斧劈刀削,下颌蓄着短硬的胡茬。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的眼窝中,目光锐利得如同鹰隼,冰冷、沉静,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的左侧眉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斜斜划过,几乎触及眼角,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煞气和冷酷。
“怎么回事?”铁教头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受伤的雷山三人,最后如同实质般落在林枫、苏月如和石猛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激,只有纯粹的审视和评估,冰冷得让人窒息。
雷山连忙上前,将遭遇鳞狼以及被林枫三人所救的经过详细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林枫三人的身手和他们来自栖龙镇、欲往废弃矿坑的情况。
铁教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直到雷山说完,他才将目光彻底锁定林枫,那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刮刀:“栖龙镇的流亡者……去废弃矿坑……你们是如何从御龙宗的追捕下逃脱的?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人遇险的地方?”
他的问题尖锐而直接,带着强烈的怀疑意味,丝毫没有因为林枫三人救了雷山而有所缓和。整个木屋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了,石猛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苏月如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符篆。
林枫感受到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但他心神坚定,深吸一口气,迎着铁教头审视的目光,将之前的说辞再次清晰陈述,语气沉稳:“回教头,我等侥幸逃脱,全凭几分运气和同伴互助。至于途经此地,纯属巧合,听到打斗声,不忍见死不救,方才出手。”
“巧合?”铁教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充满了不信任,“这世上的巧合,往往比精心策划的阴谋更多。”他迈步上前,走到林枫面前,距离近得林枫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血腥味和草药味的独特气息,以及感受到那股如同洪荒猛兽般的凶戾气势。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是御龙宗派来的诱饵?用苦肉计获取信任,再里应外合,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铁教头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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