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宸回响 第4章 不存在的404教室

“回声小组”的第一次非正式会议，在苏小婉的卧室里进行。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个小型科技战情中心。三台显示器并排闪烁，各种型号的电脑主机嗡嗡作响，线缆像藤蔓一样在地上蜿蜒爬行，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焊锡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凌峰和林薇（对石浩和苏小婉）用“直觉异常敏锐”、“共情能力特别强”、“对某些地方的感觉很不对劲”等相对模糊的说法，解释了他们的发现和担忧，并展示了那本校志上的神秘字迹。

石浩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等等等等，”他用力揉了揉短发，“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那破旧楼真的闹鬼？而且你俩能……感觉到鬼？而我能……防鬼？”他的世界观显然受到了巨大冲击，但出于哥们义气和天生的冒险精神，他很快兴奋起来，“太酷了！这不就跟打游戏一样吗？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的‘盾墙’可是点满了的！”他滑稽地做了个顶盾的姿势。

相比之下，苏小婉则显得异常冷静和兴奋。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宽大的黑框眼镜，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得快出残影。“信息层面被清理得非常干净，官方记录几乎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这种程度的掩盖，本身就说明问题很大。”她语气冷静地分析，“突破口可能在非数字化的遗留物里，或者……需要触发某些关键词进行深度挖掘。”

她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数据库，开始交叉比对能从网络上扒取到的所有关于青宸高中和旧校舍的碎片信息——校友的模糊回忆、都市传说论坛的帖子、甚至是一些早已停更的博客日志。

“404教室……”她喃喃自语，将这个关键词输入搜索引擎，结果大多是些无关的游戏或电影信息。她又尝试进入学校内部网络的历史档案库，权限却不足。“防御做得不错嘛。”她非但没有气馁，反而露出了挑战性的笑容。

就在这时，凌峰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的彩信。他点开一看，内容是一张翻拍的黑白照片，比之前他捡到的那张更老旧一些，同样是学生在旧校舍前的合影，但照片质感更差，人物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照片的背面用红色的记号笔，清晰地圈出了后排一个瘦高男生的脸。下面用同样颜色的笔写着一行小字：“找到我”。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凌峰的脊背。

紧接着，不到三秒，第二条信息传来。没有图片，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梦魇已在滋长。小心镜子。”

“你们看这个！”凌峰立刻将手机递给其他三人。

气氛瞬间凝固了。石浩凑过来看了一眼，嘟囔道：“这谁啊？恶作剧吧？” 苏小婉却眉头紧锁：“号码是虚拟的，追踪不到来源。但时机太巧了，我们刚在查，信息就来了。发信人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或者……监视着旧校舍。”她接过手机，将图片导入电脑，试图用软件增强处理那个被圈出的模糊人脸。

林薇的脸色则变得有些苍白，她盯着那行“小心镜子”，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镜子……我好像……最近做过关于镜子的噩梦。”但她摇了摇头，记不清具体内容了。

凌峰则反复看着那条信息。“找到我”？“找到”谁？是照片上被圈出的人？还是发信人自己？这个“我”，是求助，还是陷阱？

“我们需要找到这张原始照片。”凌峰肯定地说，“这上面一定有更重要的信息。发信人故意圈出这个人，肯定有原因。”

苏小婉打了个响指：“交给我。我会用图像反向搜索，再试试从老校友的相册共享库里匹配。只要这张照片在网络上出现过一丝痕迹，我就能把它挖出来。”

会议结束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萦绕在凌峰心头，久久不散。夜里，他果然做了噩梦。梦中他在一条无限延长的、昏暗的走廊里奔跑，两边的教室门都紧闭着，但每一扇门的猫眼里，都有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睛，随着他的跑动而缓缓转动，死死地盯着他。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落地镜。他喘着气停在镜前，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一个模糊的、正在无声冷笑的轮廓。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狂跳。窗外，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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