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云梦泽静谧的灵气流淌中悄然滑过。湖心岛竹舍内,陆昭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器,被小心翼翼地温养、修复。
云长老亲自出手,辅以宗门珍藏的疗伤圣药,陆昭肉身的伤势恢复得出乎意料地快。断裂的骨骼在药力催动下重新接续、愈合,破损的内脏被温和的灵力浸润滋养,经脉中淤塞的灵力也逐渐化开、流转。不过半月,他肉身的创伤已好了七八成,表面看去,已与常人无异。
但云长老的眉头,却始终未曾舒展。她发现,陆昭的伤势,远不止肉眼可见的肉身创伤那么简单。最棘手的,是两处“暗伤”。
其一,是灵魂的损耗。与黑衣杀手“影杀”的激战,强行施展“小五行符阵”和偷袭,特别是最后凝聚全部精气神、融合那诡异灰色力量点出的一指,对陆昭的神魂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和损伤。这种损伤,非寻常丹药可医,需要长时间的温养和自身精神功法的修炼,才能缓慢恢复。好在陆昭修炼《炼神术》,神魂根基远比同阶修士扎实,恢复起来虽有难度,但并非无望。
其二,也是最让云长老感到棘手和惊疑的,是陆昭经脉、丹田深处,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灰色能量。这灰色能量,正是他最后点出那灰色指劲的残余。它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盘踞在陆昭的几处主要经脉节点和丹田气海边缘,不断散发着一种衰败、侵蚀、混乱的波动,缓慢地吞噬、同化着流经的灵力,甚至隐隐有侵蚀陆昭生机的迹象!
云长老尝试以自身精纯的灵力去驱除、净化这股灰色能量,却发现收效甚微。这股能量虽然微弱,但其“本质”似乎极高,且带有一种诡异的“惰性”和“同化”特性,她的灵力与其接触,要么被其缓慢侵蚀、削弱,要么被其“排斥”在外,难以深入。强行驱除,恐怕会伤及陆昭的经脉根本。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绝非我青云道宗任何一门功法所有,甚至不似正道手段...倒有几分像是...某些极其古老、或极其邪异的‘诅咒’、‘衰亡’之力?”云长老心中惊疑不定。她回想起陆昭最后那一指,点破赵无极掌印的景象,以及之前他提及在“上古遗迹碎片”中的经历,还有那枚引起太上长老注意的令牌...
“此子身上,秘密太多。这灰色力量,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云长老暂时放弃了强行驱除的打算,转而以温和的灵力,在陆昭体内构筑起一层层防护,将这灰色能量暂时“封印”、“隔离”在几个固定的节点,阻止其进一步扩散和侵蚀。同时,她加大了滋养、修复陆昭经脉和生机的丹药供给,以期靠陆昭自身的恢复力和《蛰龙眠》的玄妙,慢慢适应、甚至...炼化这丝异种能量。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陆昭在昏迷了十日后,终于悠悠转醒。醒来时,他只觉身体仿佛被拆开重组过,无处不痛,尤其是经脉和丹田,传来阵阵隐痛和滞涩感。精神力也萎靡不振,识海如同干涸的湖泊。
“你醒了。”云长老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昭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住。
“不必多礼,躺着便是。”云长老看着他,语气平静,“你伤势不轻,尤其是神魂和经脉,需好生将养。赵无极已被太上长老亲手废去修为,抽魂炼魄。其同党,执法堂正在追查。你暂时安全了。”
陆昭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赵无极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彻底铲除。但他随即又想到那灰色指劲和体内残留的异样感,连忙内视。
“长老,弟子体内似乎...”陆昭迟疑道。
“你最后施展的那一指,引动了一股极其特殊的灰色能量。此能量残留在你经脉丹田,难以驱除,目前已被我暂时封印隔离。”云长老直言不讳,“此力量本质诡异,对你而言,既是隐患,或许...也是机缘。如何处置,需靠你自己。太上长老有谕,待你伤势稳定,可去‘问道崖’见他一面。或许,他老人家有解决之法,或能为你指点迷津。”
“太上长老要见我?”陆昭心中一震。那位如同神只般、一言定人生死的元婴大能,竟然要亲自见他?
“不必紧张,太上长老虽威严,但并非不讲道理。你此次遭劫,表现不俗,或许入了长老法眼。这是你的造化,好生把握。”云长老顿了顿,又道,“距离大比结束,已过去一月。你因伤缺席后续比试,但宗门念你立功且遭劫,特准你保留之前成绩,并补偿贡献点五千。另外,你从赵无极遗物中,找到了一些关于你、关于血煞教的线索,已一并移交执法堂。此事,算是了结。”
“多谢长老,多谢宗门。”陆昭感激道。他知道,若非云长老力保,宗门公正处理,他恐怕早已死在赵无极手下,或者被其同党事后清算。
“你且在此安心养伤。待你觉得可以行动了,便告诉我,我带你去问道崖。”云长老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竹舍,将空间留给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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