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黑衣人的注意都在我身上,展厅躲在角落的贵客,都借着围拢过来的空隙,偷偷挪动脚步。
他们弓着腰,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眼神里满是惊恐,脚步却快得很。
有的踩着碎玻璃碴,不顾鞋底被划破的风险。
有的扶着老弱,互相拉扯着往门口冲。
还有的甚至忘了拿自己的公文包和外套,只求能赶紧逃离这片狼藉。
原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人群,像潮水般涌向展厅大门,没人再敢回头看一眼这场混战。
几个胆子稍大的,跑到门口时还不忘拽上身边的人,嘴里压低声音喊着 “快逃”“别回头”。
他们的皮鞋踩在满地木屑和玻璃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杂乱声响,却很快被黑衣人的嘶吼和打斗声淹没。
不过片刻,原本挤满宾客的角落就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两件掉落的外套和被碰倒的椅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我眼角余光瞥见他们逃窜的身影,心里的担忧也算是放下了。
“我爷爷究竟在哪?”
我抬眼看向被黑衣人护在中间的那个家伙。
但她却笑了笑,在身旁的黑衣人护送中缓缓往后退去。
随着她撤出别墅大门,门外原本负责看守的黑衣人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手里的短棍握得发白,眼神凶狠地朝着我围拢过来。
瞬间,原本因为宾客逃窜而显得空荡的展厅,再次被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占满,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将我与她彻底隔开。
我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虽然我很想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一拳轰飞十几个人,但那种场面终究不现实。
眼前这些人个个手持武器,短棍、甩棍甚至还有几人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他们堵在面前,连一丝缝隙都难寻。
围成的圈子正缓缓缩小,短棍挥舞着带起刺耳的风声,显然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将我困死在原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腰腹的旧伤隐痛,目光快速扫过人群。
硬冲肯定不行,只会陷入无休止的缠斗。
但我能接近她、从她嘴里问出爷爷下落的唯一办法,就只能选择撂倒在场的所有人。
我也没再多想,左脚往后撤半步,腰身微微下沉,右手伸向身侧。
那柄之前被我扎进地板的长枪,“笃” 的一声闷响,被硬生生拔起,带起几片碎裂的瓷砖。
我握着枪杆中段,枪尖斜指地面,枪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既然你们非要拦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黑衣人杂乱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围成圈的黑衣人动作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拔出长枪,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却没人敢后退。
圈子依旧在缩小,只是速度慢了些,最前面的黑衣人握着短棍,犹豫了片刻,还是嘶吼着朝我当头劈来。
我手腕一翻,枪杆横挡在前,“铛” 的一声脆响,短棍被震得脱手飞出,那黑衣人捂着发麻的手腕,还没反应过来,枪尖已顺势点在他的膝盖上。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我借着俯身的力道,枪尾横扫,又放倒了两名冲上来的黑衣人。
展厅里瞬间乱作一团。
长枪在我手中如臂使指,枪尖时而点刺,专攻脉门、膝盖等要害,时而横扫,逼退围上来的人群,时而竖劈,震飞他们手中的武器。
黑衣人们虽人多势众,却没章法,一个个只顾着往前冲,反而互相阻碍,被我借着空隙连连放倒。
短棍、甩棍不断从空中落下,匕首的寒光也始终近不了我的身。
枪身划过空气的锐响、黑衣人吃痛的闷哼、器物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满地的玻璃碴和瓷砖碎片被踩得咯吱作响。
我腰腹的旧伤越来越痛,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模糊了视线,手臂也因长时间握枪而酸胀难忍,可想到那个女人可能知道爷爷的下落,便又生出一股力气。
十几分钟后,展厅里渐渐没了打斗声。
我喘着粗气,握着长枪的手微微发抖,枪尖斜垂在地,滴着几滴不知是谁的血。
原本密密麻麻的七八十个黑衣人,此刻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捂着伤口呻吟,有的早已失去意识,再没人能站起来阻拦。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别墅门外的空地上,那个女人并未离去,她斜倚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身旁站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他留着一头利落的白发,穿着黑色西装,肌肉将衣料撑得鼓鼓囊囊,眼神锐利如鹰,一看就不好对付。
两人貌似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见我从大门走出,交谈戛然而止。
白发男的目光掠过我满身的尘土与汗渍,径直扫向身后狼藉的别墅展厅,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审视:“里面的人,都是你放倒的?”
我没有力气再回应他,只是攥紧长枪,手臂猛地一甩,长枪如离弦之箭般直直朝向那个女人 —— 我要抓住她,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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