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山?”
此话一出,琉狸和陈教练都愣住了。
琉狸微微蹙着眉,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陈教练则是瞳孔微缩,原本锐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追问。
“怎么了?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不是有问题。”
琉狸回过神来,一脸沉思地。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很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陈教练也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过了几秒,才看向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你爷爷真叫夏侯山?”
“嗯嗯,怎么了?”
我用力点点头,心里也泛起疑惑,“您认识我爷爷?”
“我倒是认识,不过他老人家应该不认识我。”
陈教练语气复杂。
“这是什么意思?”
琉狸也好奇地往前凑了一步。
陈教练环顾了一下四周,学员们虽然在训练,但注意力却时不时往这边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
说着,他率先转身往体育馆内侧走去,我们连忙跟上。
穿过活动区和更衣室,陈教练领着我们来到一间挂着“教练休息室”牌子的房间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不大,里面摆着两张旧沙发、一张办公桌,墙角还放着一个饮水机,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茶香和烟草味。
“你们随便坐,我去倒点水。”
陈教练说着,从办公桌下拿出三个纸杯,接了三杯水放在茶几上。
随后他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一支。
橘红色的火光在他脸上晃了一下,映出眼角的细纹。
陈教练今年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虽然身材依旧挺拔得像棵青松,脊背没有丝毫弯曲,走路时脚步沉稳有力,完全看不出老态,但眼角的皱纹和两鬓悄悄冒出的几缕白发,还是泄露了他的年龄。
尤其是他抽烟时,手指夹着烟的动作很稳,吐烟圈的瞬间,眼神里会流露出一种经历过岁月沉淀的沧桑感。
他吸了两口烟,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捻灭,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比在训练场时柔和了许多,还带着几分敬畏。
“夏侯山这个名字,在三十年前的武术圈里,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啊,说是‘传奇’都不为过。”
“传奇?”
我和琉狸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
陈教练看着我震惊的样子,语气有些沉重。
“你是不是很意外?我猜你爷爷肯定没跟你说过他以前的事。”
我用力点点头。
“三十年前我才刚入武术这一行,还只是个小学徒,”
陈教练往沙发里靠了靠,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思绪仿佛飘回了那个年代,“那时候你爷爷已经是圈里赫赫有名的老资历了,论武学造诣,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敬佩。
“别以为练武术的都只钻一门,你爷爷是真的做到了五花八门样样精通。”
“八极拳形意拳太极拳......就连兵器,从长枪到短刀,他拿起来都能耍得有模有样,而且每一样都能悟出自己的门道。”
“等等!”
没等陈教练说完,琉狸就抬手打断了他。
“您说他三十年前是武术界的传奇,还精通各种拳法兵器?”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爷爷是谁了!”
她有些激动的看向我。
“那时候国家刚改革开放没多少年,不少外国武术团体来交流,带着挑衅意味的也不少,都是你爷爷出面交涉。”
琉狸接上了陈教练的话,陈教练闻言也笑道。
“你家老爷子也是那时候的人物,自然会提到他。”
我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陈教练和琉狸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可组合在一起,却像是在说另一个人。
我想起爷爷武馆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爷爷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一群外国人中间,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可我问起时,他只说是“以前跟朋友的合照”。
“那他后来为什么......”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话没说完,却难掩语气里的疑惑。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怎么会甘愿隐退在小城,做一个普通的武馆馆长?
陈教练的脸色暗了暗,拿起桌上的烟盒,却没再点燃,只是捏在手里转了转。
“这事儿就复杂了,当年圈子里出了点变故,你爷爷好像是主动请辞的,之后就彻底淡出了武术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也是后来偶然在一份旧资料上看到他的籍贯,才知道他回了老家。”
休息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训练的吆喝声被厚重的门板挡得模糊,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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