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心魔劫后,林轩的道心澄澈如琉璃,对自身道路的认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太初秩序之心以珍视为源,守护与创生并重——这为他后续的修炼与融合指明了方向。
静室内,灵香袅袅。林轩盘膝而坐,《太初剑经》在膝前缓缓展开。他准备参悟元婴篇的奥秘,以期突破境界。
然而,当他的神念探入经卷深处,试图沟通更高层次的修炼法门时,丹田内的混沌金丹忽然轻轻震颤。
那是一种微妙的不谐。
金丹灰蒙蒙的光泽中,隐现数道极其细微的“纹路”——那是过往修炼不同功法、融合多种剑意时留下的痕迹。万剑归宗的锐利、星辰剑典的浩瀚、以及从萧辰处悟得的守护剑意……种种力量在金丹期时相互融合,成就了混沌金丹的雄厚根基。
但此刻,在《太初剑经》所描述的“太初秩序”面前,这些痕迹成了瑕疵。
林轩内视己身,神色逐渐凝重。
混沌金丹缓缓旋转,吞吐灵力如常。论威能,它远超同阶修士的金丹;论潜力,它蕴含着混沌演化的无穷可能。然而,金丹内部那些未能完全化去的“棱角”,却在太初秩序之心的映照下无所遁形。
“如同玉石中的杂质……”林轩轻声自语。
《太初剑经》元婴篇开篇有言:
“金丹九转,孕化元婴。然太初之道,非同寻常。欲得太初元婴,需先破而后立,碎丹为壤,以心为种,重塑道基,方可孕化先天之灵。”
短短四十八字,字字千钧。
林轩的指尖在经卷上停留许久。碎丹——这是修真界公认的禁忌之事。金丹乃修士性命交修之根本,凝聚毕生修为、道法领悟、乃至部分神魂。碎丹之痛,无异于将自身道途生生撕裂,凶险万分。
古籍记载,古往今来尝试碎丹重修的修士,十之**当场殒命。侥幸活下来的,也多半修为尽废,神魂受损,再难踏入道途。
就连《太初剑经》中记载的秘法,也用了“凶险至极,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为”的警语。
窗外月色渐明,透过静室的窗棂洒在林轩身上。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掌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如今他金丹初成,战力已能越阶而战。新剑盟初立,众人视他为希望。落魂峡英魂的托付、对抗魔尊的责任、还有那些需要守护的人……这一切都压在他的肩上。
选择碎丹,等于将这一切都置于悬崖边缘。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林轩闭上双眼。
识海中,一幕幕画面浮现:
萧辰燃烧神魂时决绝的背影,酒剑仙醉眼朦胧中深藏的悲悯,守剑人跨越万古的嘱托在耳畔回响。还有苏月信任的眼神,影舞沉默的守护,岳峰等人追随的目光……
“若止步于此……”林轩喃喃道。
他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凭借混沌金丹,或许能成就元婴,甚至走得更远。但那些金丹中的“棱角”,会在每一次突破时成为阻碍,会在面对真正的强敌时显露破绽。当湮灭之息再度降临,当魔尊全力出手,一个不够圆满的道基,如何承载太初秩序的重任?
月光偏移,落在《太初剑经》的那行字上。
“破而后立……”
林轩睁开眼睛,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真正的道路,从来就不是坦途。欲承非常之重,必行非常之事。
“值得一搏。”
声音很轻,却如金石落地。
接下来的七日,林轩没有立刻开始碎丹。
他先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每日清晨吞吐朝阳紫气,正午炼化天地精华,子夜温养神魂识海。每一餐都由苏月亲自调配灵膳,以温和的灵药滋养经脉。
同时,他将《太初剑经》元婴篇中关于“碎丹重凝”的秘法反复研读。每一个符文,每一段口诀,都在识海中推演千百遍。他甚至绘制了详细的灵力运转图谱,标注出每一处可能的风险节点。
第三日,他拜访了基地中修为最高的墨言长老。
“长老,弟子近日参悟功法,有些疑惑。”林轩恭敬行礼后,取出一卷自己整理的、关于金丹稳固与灵力控制的笔记,“这上面记载了几种强化金丹、控制暴走灵力的法门,不知可有疏漏?”
墨言长老接过笔记,仔细翻阅,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法门……倒是精妙。尤其是这段‘以心御丹,意与丹合’的论述,已触及元婴期神魂御物的门槛。林轩,你可是准备突破?”
林轩微微一笑:“弟子确有感悟,但根基尚浅,不敢贸然。只是想将这些基础打牢。”
墨言长老点头赞许:“谨慎是好事。你这笔记上的法门已很完善,老夫只补充一点——”他指向其中一段,“灵力暴走时,切忌强行压制。当如大禹治水,疏导为要。另有一门‘九转回环术’,可助你在灵力失控时建立缓冲……”
林轩认真记下,心中又验证了几个关键点。
第五日,他将苏月、影舞、岳峰等人召集到静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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