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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 > 第93章 归府探病

南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朱雄英勒住缰绳,胯下的白马发出一声低嘶,前蹄在青石板官道上轻轻刨动。他抬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指尖触到脸上未洗去的尘土,粗糙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陕西边关的风沙,也不是河南乡间的泥泞,而是南京城郊特有的湿润气息。可这份熟悉,却没能让他松一口气,反而让心中的焦灼更甚。

“殿下,前面就是朝阳门了。”随行的锦衣卫校尉低声提醒。朱雄英点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飘扬的明黄色龙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蒋瓛。”朱雄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带两名心腹,从侧门入城,即刻去东宫和坤宁宫附近打探。记住,只看只听,不要露面,更不能惊扰任何人,务必弄清皇祖母和父王的真实情况。”

蒋瓛躬身领命:“臣遵旨。殿下放心,臣定不辱命。”他转身点了两名身手最利落的锦衣卫,三人迅速换上普通百姓的青布短衫,策马朝着城侧的小门奔去。

朱雄英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玄色常服——这套衣服是他巡狩时的常服,虽沾了尘土,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暗纹龙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对剩余的护卫道:“随本王入宫,觐见陛下。”

朝阳门的守卫见是皇太孙的仪仗,先是一愣,随即慌忙跪倒在地:“末将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朱雄英摆了摆手,声音平淡:“免礼,开门。”守卫不敢耽搁,立刻命人开启城门。

马车驶入城内,熟悉的街景在窗外飞速掠过。往日里热闹的街市,今日却显得有些冷清,偶有行人路过,也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朱雄英心中一沉——看来皇祖母病重的消息,已经在京城悄悄传开了。

马车行至承天门,朱雄英下了车,徒步走入皇宫。宫道两旁的侍卫和太监见到他,都露出惊愕的神色,纷纷跪倒行礼。朱雄英没有停留,脚步匆匆地朝着武英殿走去。宫道上的白玉栏杆泛着冷光,两旁的松柏郁郁葱葱,可他却觉得这熟悉的皇宫,此刻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凉气息,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来到武英殿外,值守的老太监见是他,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躬身道:“太孙殿下,您怎么回来了?”朱雄英沉声道:“奉旨巡狩归来,即刻觐见陛下。烦请公公通报。”

老太监不敢耽搁,快步走入殿内。不多时,他匆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殿下,陛下宣您即刻进见。”朱雄英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走入殿内。

武英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朱元璋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而是背对着殿门,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他的身形似乎比以前佝偻了些许,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往日里挺拔的背影,此刻竟透着几分落寞。

“孙臣朱雄英,奉旨巡狩归来,叩见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雄英依礼跪倒在地,声音因连日赶路的疲惫和心中的紧张而略带沙哑。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数月不见,这位铁血帝王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也显得有些浑浊,布满了血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子,目光复杂,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戚。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一路辛苦,地上凉。”

“谢皇爷爷。”朱雄英起身,垂手恭立

“陕、豫、直隶三地,情形如何?”朱元璋走到御案旁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依旧带着对国事的关切,“边关的将士们,粮草还充足吗?地方上的官吏,可有贪赃枉法之徒?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朱雄英收敛心神,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将巡狩的经过一一汇报。他从陕西边关说起,详细描述了将士们的训练情况和边防的稳固,也提到了将士们对冬衣和粮草的需求,建议朝廷尽快调拨物资,确保边关无虞。接着,他又说起河南的吏治,提到了渭南的仁政实践,也汇报了自己处置贪官污吏的经过,尤其是汲县和顺德府的案子,他特意强调了“官绅勾结”的危害,建议加强对地方官员的监督考核。

“……孙臣在河南时,遇到济阳县县令方克勤,此人清廉正直,体恤百姓,在任期间兴修水利,鼓励农耕,百姓们对他赞不绝口。臣以为,这样的良吏,应当予以表彰,以为天下官员的表率。”朱雄英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朱元璋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方克勤此人,朕亦有耳闻。难得你能发现这样的良吏,看来此次巡狩,你确实用心了。”他顿了顿,又问道:“燕王和楚王在封地的情况,你也说说。”

提到两位皇叔,朱雄英心中一动。他想起巡狩时与燕王朱棣、楚王朱桢的会面,燕王在北平治军严明,颇有威望,只是言语间似乎对朝廷的某些政策有所不满;楚王在武昌则相对低调,专注于安抚流民,发展农业。他敏锐地注意到,当自己提到燕王时,皇爷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

朱雄英心中了然,知道此刻并非深入谈论藩王之事的时机,尤其是在皇祖母病重的时刻,任何不当的言论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猜忌。于是,他只是客观简要地描述了与两位皇叔会面的情况,没有提及自己的观察和建议:“燕王皇叔在北平整顿军务,边防稳固;楚王皇叔在武昌安抚流民,百姓安居乐业。两位皇叔均表示,定会恪尽职守,为大明镇守边疆。”

朱元璋听了,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敲击着。

终于,朱雄英将巡狩的主要情况汇报完毕。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朱元璋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伤,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抬起眼,看着朱雄英,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戚:“你……回来得正好。你皇祖母她……怕是……不大好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皇爷爷口中听到这句话,朱雄英还是觉得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朱元璋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油尽灯枯……非药石能医啊。”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殿外,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你父君前些日子也急火攻心,身子刚好转一些,就强撑着去坤宁宫守着,被朕勒令回东宫歇息了。宁丫头……那孩子,日夜守在你皇祖母床边,眼睛都哭肿了,劝都劝不走。”

朱雄英看着皇爷爷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酸楚。这位一生刚强、杀伐决断的帝王,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在朝堂上处置贪官污吏时铁面无私,可在发妻生命垂危面前,却也流露出了普通人的脆弱与悲痛。

“皇爷爷!”朱雄英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孙臣……孙臣请旨,即刻前往坤宁宫,探望皇祖母!孙臣想……想再见皇祖母一面!”

朱元璋背过身去,不愿让孙子看到自己的失态,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去吧……去吧……你快去吧。你皇祖母前两日清醒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呢,说你巡狩在外,不知道吃没吃好,穿没穿暖……”他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显然也在强忍着泪水。

朱雄英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冰凉的金砖上,传来一阵刺痛,可他却浑然不觉。他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武英殿,脚步急切得甚至忘了顾及仪态。

一出殿门,早已候在外面的蒋瓛立刻迎了上来,他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压低声音道:“殿下,臣打探到了。坤宁宫情况不妙,娘娘已经昏迷一日一夜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太子殿下昨日在坤宁宫守了一夜,今日清晨被太医劝回东宫歇息,公主殿下还在里面守着,寸步不离。”

朱雄英闻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他再也顾不得任何规矩,拔腿就朝着坤宁宫的方向狂奔而去。宫道上的侍卫、太监、宫女们见到皇太孙如此失态,都露出惊愕的神色,纷纷慌忙避让,不敢阻拦。

越靠近坤宁宫,沉寂气息就越发浓重。宫门外的侍卫们神色肃穆,宫道两旁的宫女们低着头,脸上满是悲戚,偶尔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朱雄英的心跳越来越快,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他冲到了坤宁宫正殿门口。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哭泣声。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殿门。

殿内的光线昏暗,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殿内没有点灯,只有几扇窗户开着,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凤榻前的地面上。朱雄英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凤榻前的那个单薄身影——那是他的妹妹长宁。

朱宁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正握着马皇后的手,低声啜泣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皇祖母,宁儿在这里,您睁开眼看看宁儿好不好……”

“宁儿!”朱雄英嘶哑地喊道,快步冲了过去。

朱宁听到哥哥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当她看到朱雄英时,巨大的委屈和悲伤瞬间决堤,她扑进朱雄英怀里,放声大哭:“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朱雄英紧紧抱着妹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中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走到凤榻前,目光落在马皇后的脸上。

马皇后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没有丝毫血色。朱雄英伸出手,轻轻握住马皇后冰凉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发颤。

“皇祖母……”朱雄英的声音哽咽,泪水汹涌而出,“孙儿回来了……孙儿回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孙儿好不好?孙儿还没跟您汇报巡狩的情况呢,您不是一直想知道百姓们过得怎么样吗?孙儿告诉您,百姓们都很感激您的仁政,都夸赞您是一代贤后,都盼着您能早日康复……”

他握着马皇后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巡狩时的所见所闻,从陕西边关的将士,到河南乡间的农户,再到顺德府的百姓……他希望皇祖母能听到他的声音,能醒过来再看看他。

可马皇后依旧紧闭着双眼,呼吸依旧微弱。

“皇祖母,孙儿在陕西见到了守边的将士,他们个个都很勇猛,就是冬天的棉衣不够厚实,孙儿已经上书皇爷爷,让户部尽快调拨物资了。”

“在河南济阳,孙儿遇到了一个好官叫方克勤,他把百姓的田地打理得很好,农户们都有饭吃,您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顺德府有个恶霸,欺负百姓,孙儿已经把他斩了,还把他抢来的田地还给了农户,那些百姓都夸您教得好,说皇太孙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跟醒着的皇祖母汇报功课,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朱长宁依偎在他身侧,小脸埋在他的衣襟上,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肩膀不住地颤抖,压抑的抽噎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殿外的漏壶“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提着食盒,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朱雄英抬头望去,只见太子妃常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眼眶红肿得像核桃,显然也是刚哭过。她看到朱雄英,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上前,将参汤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英儿,你……你终于回来了。”

“母亲。”朱雄英站起身,声音哽咽。他看着常氏憔悴的面容,心中更是酸涩——父王急火攻心,皇祖母病危,母亲这些日子定然是日夜操劳,心力交瘁。

常氏点点头,目光落在马皇后毫无生气的脸上,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伸出手,轻轻拂过马皇后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皇后娘娘她……从昨日午后就没醒过了。前两日清醒的时候,还偶尔能说几句话,嘴里总是含糊地念叨着你和宁儿,还有你父王……”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向朱雄英,眼中充满了慈爱与不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英儿,你皇祖母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啊。”

朱雄英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起从小到大,皇祖母对他的疼爱远超其他孙辈,他小时候体弱,皇祖母亲自给他熬药;他读书犯困,皇祖母就坐在一旁陪着他,给他剥莲子;他第一次骑马摔下来,皇祖母不顾身份,亲自跑过去把他抱起来,心疼得掉眼泪……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在悲伤与愧疚之中。

常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知道他心中难受,便又继续说道:“娘娘病倒前那阵子,精神稍好些的时候,就总把我叫到她的偏殿去。每次去,她都拿着一个小册子,一页一页地翻给我看,上面记满了京城各家适龄贵女的名字、家世,还有她们的性情、样貌。”

朱长宁听到这话,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常氏。她记得,皇祖母偶尔也会拉着她的手,笑着问她:“宁儿,你希望未来的嫂嫂是什么样子的?是温柔贤淑的,还是活泼爽朗的?”那时她只当是祖母闲来无事的玩笑话,如今听母亲一说,才明白这背后藏着多少牵挂。

常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用帕子捂着嘴,努力平复着情绪:“娘娘跟我说,‘常氏啊,你看这李尚书家的孙女,模样端庄,知书达理,听说还会绣花,性子温顺,以后定能好好照顾英儿。’又指着徐大将军家的女儿说,‘这丫头是将门之后,身子骨好,性格爽朗,能帮着英儿打理家事,镇得住场面。’还有刘翰林家的姑娘,娘娘说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和英儿谈得来……”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针,扎得朱雄英心口生疼。他从未想过,在他为了巡狩事宜奔波劳碌,为了地方吏治忧心忡忡的时候,病榻上的皇祖母竟还在为他的终身大事如此费心。那些册子上的女子,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政治联姻的棋子,是巩固皇权的工具,可在皇祖母眼中,却是能陪伴他一生、为他操持家事、为朱家延续血脉的亲人。

“娘娘还说……”常氏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要断了线,“她说她这身子不争气,怕是等不到亲眼看着英哥儿大婚,看着曾孙出世的那一天了。每次说到这里,她都要叹口气,眼睛里满是期盼,又满是遗憾……我看着她那样子,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

朱雄英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榻前,双手紧紧攥着马皇后的手,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终于决堤,他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声,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皇祖母……孙儿不孝……孙儿让您操心了……孙儿不该让您在病中还为孙儿的事劳神……”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孙儿不孝”,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悔恨。他想起出发巡狩前,皇祖母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那时他还笑着说:“皇祖母放心,孙儿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您带河南的蜜饯。”可他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数月,回来时竟只能面对皇祖母昏迷不醒的模样。

朱长宁也哭得撕心裂肺,她紧紧抱住朱雄英的胳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常氏看着兄妹二人悲痛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片酸楚。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小册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朱雄英:“这是……这是皇后娘娘昏迷前,亲手交给我的。她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指着这个册子,又指着我,眼神里满是嘱托。她让我……让我在你回来后,务必把这个交给你……”

朱雄英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本册子。锦缎的触感细腻柔软,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檀香气味——那是皇祖母平日里最喜欢用的熏香味道。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缎,露出里面的小册子。册子的封面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英儿婚配备选”六个字,笔迹略显虚浮,显然是皇祖母在病中勉力书写的。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女子画像,虽然线条简单,却能看出画中人眉眼温婉。旁边用小字写着:“李婉,礼部尚书李本之孙女,年十六,性温顺,善女红,通《女诫》。”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偶尔还有墨点晕开,想来是皇祖母写字时手不听使唤所致。

一页页翻下去,每一页都有女子的画像、家世、性情简介。有的女子擅长琴棋书画,有的女子精通管家理事,有的女子出身将门,有的女子来自书香门第。皇祖母还在有些名字旁边用红笔做了批注,比如在徐都督之女的名字旁写着“英儿性子刚,需得爽朗女子互补”,在刘翰林之女的名字旁写着“可与英儿谈诗论画,解其烦忧”。

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着皇祖母对他的深情与期盼。朱雄英捧着这本沉甸甸的小册子,仿佛捧着皇祖母沉甸甸的爱。他再也控制不住,将册子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有悲伤,有愧疚,有遗憾,还有对皇祖母无尽的思念。

这一刻,什么储君的威仪,什么江山社稷的重担,都被这纯粹而深沉的亲情击得粉碎。他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为民做主的皇太孙,只是一个没能让最疼爱自己的祖母如愿的孙子,一个失去了至亲关怀的孩子。

殿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马皇后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凄凉。烛火依旧摇曳,映照着朱雄英痛哭的身影,也映照着那本承载着无尽爱意的小册子。坤宁宫内,悲伤如同潮水般蔓延,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

常氏走到朱雄英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英儿,别哭了。娘娘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疼的。她留下这本册子,就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将来把大明的江山治理好,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朱雄英渐渐止住哭声,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马皇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册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皇祖母的心意,他永远都不能辜负。无论将来他选择哪位女子作为太孙妃,都一定会记得皇祖母的嘱托,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好好守护大明的江山。

他将册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贴身藏好,然后重新握住马皇后的手,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坚定:“皇祖母,孙儿知道了。孙儿一定会听您的话,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好好治理江山。您放心,孙儿不会让您失望的。您一定要醒过来,哪怕只是再看孙儿一眼,再跟孙儿说一句话也好……”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跟皇祖母约定,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殿内的烛火依旧跳动,漏壶依旧滴答作响,可朱雄英的心,却因为那本小小的册子,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力量。他知道,皇祖母的爱,会永远陪伴着他,支撑着他走过未来的每一段路。

夜色渐浓,坤宁宫的灯光依旧亮着,如同黑暗中一盏不灭的灯,守护着这份深沉的祖孙情,也守护着一个王朝未来的希望。朱雄英静静地守在马皇后的榻前,握着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执着。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皇祖母能创造奇迹,能醒过来,能再看看他,看看她最疼爱的孙子,看看她为之操劳一生的大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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