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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 > 第70章 深不见底

家宴之后,东宫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层无形的隔膜却悄然增厚。朱长宁敏锐地察觉到了哥哥朱雄英的变化。

朱雄英作为太子嫡长子,自幼被寄予厚望,身份尊贵,性情也敦厚温和,颇有其父朱标之风。他向来对弟弟们关爱有加,尤其是对勤奋好学的允炆,多有提点之意。然而这次皇祖父考较之后,长宁几次见到雄英,发现他眉宇间常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一次,长宁去给哥哥送新制的糕点,见他正对着一局残棋发呆,手边的茶早已凉透。

“哥哥?”长宁轻声唤道。

朱雄英回过神,脸上迅速堆起往常温和的笑容:“妹妹来了,坐。”

但长宁没有错过他方才失神那一刻,眼底深处掠过的复杂情绪——那是一丝欣慰,一丝惊叹,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警惕。

“哥哥是在为政务烦心?”长宁在一旁坐下,试探地问。

朱雄英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白玉棋子:“无事……只是偶然想起允炆那日在皇祖父面前的论述,引经据典,见解深刻,实在……令人惊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这个做兄长的,倒是要自愧弗如了。”

他的话听起来是夸赞,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长宁心中了然,朱雄英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自幼接受的也是储君教育。他素来宽厚,从未因身份而看轻庶出的弟弟们。但允炆展现出的,不仅仅是聪慧,更是一种对权力本质近乎冷酷的洞察力和一种超乎年龄的、锐利的政治野心。这无疑触动了东宫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继承权。

雄英欣慰弟弟才华出众,是为朱家江山后继有人;但他亦是人子、是兄长,更是一位未来的储君,他无法不担心这样的才华和野心,若不加引导或有所偏差,将来是否会成为动摇国本的隐患,是否会成为横亘在他自己面前的阻碍?皇祖父那深沉难测的眼神,更像是一根刺,悄悄扎进了他的心里。

长宁看着哥哥眉间的愁绪,心中微痛。她沉默片刻,轻轻将糕点推到他面前:“允炆确是聪慧过人,但哥哥的仁厚稳健,亦是皇祖父和父亲时常夸赞的。为君之道,未必全在机锋锐利,不是吗?”

朱雄英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妹妹说的是。”但他眼底的忧虑并未散去。

长宁知道,光是宽慰并无大用。有些心结,必须从源头去看一看。为了哥哥,也为了这东宫不至于因猜忌而生出不可挽回的裂痕,她决定去找朱允炆谈一谈。

午后,知允炆此时通常会在东宫藏书楼僻静的一角看书。果然,在堆满古籍的书架深处,她找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

朱允炆正倚窗而立,手中捧着一卷《舆地志》,看得入神。秋阳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金,却化不开他周身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疏离。

“允炆。”长宁出声唤道。

朱允炆抬起头,见是长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放下书卷,行礼:“长姐。”

“不必多礼。”长宁走过去,目光扫过他手中的书,“又在研读地理志?可是为皇祖父下次考较做准备?”她试图让开场轻松些。

朱允炆微微颔首:“闲来无事,随便翻翻。长姐找我有事?”

他的直接让长宁省去了寒暄的功夫。她沉吟片刻,决定开门见山:“那日家宴,你在皇祖父面前的一番见解,不仅让皇祖父惊讶,也让我感慨了许久。”

她仔细留意着允炆的神色。只见他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语气平淡无波:“长姐言重了。弟弟只是据实而言,班门弄斧,让长姐见笑了。”

他的话礼貌周到,却像一堵墙,完美地隔绝了任何试图探询的意图。

“我是真心为你高兴,”长宁放缓了声音,“只是……你近来心思越发深沉,功课上也格外刻苦,可是有什么压力?或是有什么志向?我们是一家人,若有心事,或许可以说出来,我能为你分担一二。”

这话问得委婉,却已触及核心。

朱允炆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长宁,那眼神太过平静,反而让人看不透底:“谢长姐关怀,弟弟并无什么心事,只是自知愚钝,又身份微贱,唯恐学业不精,有负皇祖父、父亲母亲期望,辱没了皇室声名,故而不敢懈怠。”

他用“身份微贱”四个字轻巧地挡回了所有关切,甚至隐隐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防御的孤傲。

长宁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这个弟弟太过聪明,也太会隐藏。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优势与劣势,并善于利用它们——无论是展示才华引起注意,还是以谦卑自抑来隔绝窥探。

“允炆,”长宁轻叹一声,“东宫之内,母亲视你如己出,哥哥与我亦从未因出身与你见外,你不必总是……”

“长姐教训的是。”朱允炆微微躬身,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结束意味,“弟弟谨记长姐和哥哥的关爱。只是今日约定的练字时辰到了,弟弟需得先回去了,恕不能陪长姐多谈。”

他再次用无可挑剔的礼仪,为自己划下了界限。

长宁知道,这次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她看着他收拾好书卷,再次行礼告退,那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仿佛融入了那些沉默的典籍之中。

朱长宁立在藏书楼微凉的窗边,良久未动。朱允炆离去时那谦恭却决绝的背影,像一枚冰冷的玉印,在她心中盖下了清晰的痕迹——疏离,且警惕。她原本想为大哥探明几分弟弟的心思,以期化解那初生的芥蒂,却不料反而更清晰地看到了那横亘在兄弟之间的、深不见底的幽潭。

朱允炆的谨慎和疏离,远超她的预期。他那句“身份微贱”与其说是自卑,不如说是一种带着刺的自我保护,甚至是一种无声的宣言——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处境,并且早已决定,要靠绝对的“完美”和“无可指摘”来为自己争取立足之地,乃至更多。而这一切,无疑让朱雄英的担忧,变得更加具体而真实了。东宫的秋天,果然不只是季节的变换,更是人心与局势悄然转向的开始。长宁感到一阵微凉的寒意,自心底缓缓升起

秋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东宫的绿意。银杏叶金黄的辉煌日渐短暂,飘零的速度愈发快了,青石板上总是来不及清扫,便又覆上新的一层,踩上去发出细碎而寂寞的声响。

朱雄英似乎将那份忧虑更深地藏了起来,在人前依旧是那个温文持重、关怀弟妹的嫡长兄。他甚至主动去书房找过朱允炆两次,一次是送去一方上好的徽墨,一次是探讨一篇经典的注疏。长宁远远见过他们兄弟对坐交谈的样子,气氛看似融洽,雄英言辞恳切,允炆应对恭谨,但那种过于完美的礼节性和谐,反而透着一股不真实的僵硬,仿佛中间隔着一层无形的琉璃,看得见彼此,却触不到温度。允炆从未对雄英流露过丝毫如同允熥那般全然的信赖与亲昵。

而朱允炆,则愈发沉默刻苦。他不仅精进经史,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向东宫属官中一些以干练务实着称的官员请教政务实务、舆地兵备之事。他问题提得巧妙,总是以请教典籍中遇到的疑难为引子,引申至当下时务,既显好学,又不逾矩。那些官员大多对这位聪慧异常又谦逊好学的皇孙印象极佳,偶尔在太子面前也会提及“允炆公子年纪虽小,见解却颇为老成,心系实务”之类的话。

这些话,或多或少总会传入朱雄英耳中。长宁发现,大哥书房里的灯火,熄得也比以往更晚了。

宫中传来消息,皇帝陛下偶感风寒,虽无大碍,但需静养数日,原定的经筵讲学暂缓。太子朱标携太子妃常氏入宫侍疾,东宫一时显得更为安静,却也像失去了主心骨,一种微妙的、无所依凭的氛围悄然弥漫。

午后,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檐,似乎酝酿着一场迟来的秋雨。长宁心中记挂哥哥,知他这几日睡得晚,便亲手炖了一盅安神的汤羹,欲送往书房。

行至廊下,却见朱雄英并未在屋内,而是独自负手立在庭院那棵最大的银杏树下,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枝桠发怔。金色的落叶在他脚下铺了厚厚一层,更衬得他身影孤直,带着一种与这繁华东宫格格不入的萧索。

长宁脚步顿了顿,心中微酸。她轻轻走过去,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哥哥,风大了,仔细着凉。”

朱雄英缓缓转过身,脸上并无多少讶色,像是早知她会来。他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但神情却是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

“妹妹来了。”他声音有些哑,目光扫过食盒,笑了笑,“又劳你费心。”

“兄长辛苦,这是我该做的。”长宁为他盛出一碗热汤,雾气氤氲,暂时驱散了些许寒凉。“父亲母亲不在,东宫上下都需兄长看顾,你更要保重身体才是。”

朱雄英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中汲取那一点暖意。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方才,宋学士来回话,提及近日批阅的一些州县奏报,其中钱粮刑名之事繁杂,允炆恰好在旁,竟也能插言一二,且所言……颇能切中要害。”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但长宁听出了那平淡之下深藏的波澜。宋学士是太子朱标极为倚重的务实派官员,向来严谨,能得到他一句“切中要害”的评价,绝非易事。而允炆“恰好在旁”,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巧合,多少是刻意?

“允炆好学,能得先生们指点,是他的造化。”长宁谨慎地回应。

“是啊,造化。”朱雄英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再次投向那枯寂的枝头,“他学得很快,快得……超乎所有人预料。妹妹,你说,皇祖父当日听到那番论述时,心中是何感想?是欣慰朱家又出一麒麟儿,还是……别的?”

他的问题,终于触及了那最深层的忧惧。朱元璋的态度,永远是悬在所有皇子皇孙头上最莫测的一把剑。

长宁无法回答。她想起祖父那双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睛,那日家宴上,他看向允炆的目光确有激赏,但更深处的意味,谁又能说得清?帝王心术,深如渊海。

“哥哥是嫡长子,是皇祖父和父亲亲自教导、寄予厚望的储君,”长宁只能强调这一点,“您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

朱雄英终于低下头,看着碗中晃动的汤影,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苦笑:“无人动摇?或许吧。但妹妹,储君之位,不仅仅是名分,更是责任,是能力,是……能让朝野信服的力量。皇祖父出身布衣,开创基业,他最重的是什么?是实实在在的才干,是能守住这江山的本事。若有人展现出更强的……”

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但那个“强”字,已像一枚冰针,刺入了凝滞的空气里。他不是忌惮弟弟的才华,而是恐惧于那份才华背后所折射出的、来自祖父评判标准的、冷酷的竞争可能。

“王兄。”长宁心中一紧,忍不住打断他,“切勿如此想,允炆再聪慧,亦是弟弟,是臣子。他的本分是为哥哥、为将来之君分忧解难,而非……”

“他的本分?”朱雄英轻轻打断她,抬起眼,目光里是长宁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困惑,有审视,还有一丝深藏的受伤,“妹妹,你与他谈过,你觉得在他心里,何为他的本分?是安守庶子的身份,辅佐于我,还是……凭借自身才智,去争取他所能争取的一切?甚至包括……那个他并非没有资格去想的位置?”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长宁哑然,她想起藏书楼里朱允炆那清澈却冰冷的眼神,那句“身份微贱”下的孤傲与决绝,她无法欺骗朱雄英,说她认为允炆心甘情愿只做一个辅佐者。

兄妹二人一时相对无言。冷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发出簌簌的哀音。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走来,在几步外停下,躬身禀报:“太孙殿下,三殿下方才遣人送来一篇刚作好的策论,说是关于北边卫所屯田之弊的浅见,请您得空时指正。”

朱雄英和长宁俱是一怔。

在这种时候,送来这样一篇切合时务、彰显能力的文章。

是纯粹的请教?是无心的示好?还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彰显与试探?

朱雄英静默片刻,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干净,又恢复了那般温和持重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最后一点暖意似乎也随着这场秋风消散了。他淡淡道:“知道了,告诉来人,文章我稍后会看。”

内侍退下。

朱雄英转回身,将已然微凉的汤碗放回石桌,对长宁温和道:“汤很好,多谢妹妹,我还有些文书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他转身离去,步伐平稳,背影挺拔,依旧是那个无可挑剔的皇嫡长孙。

但长宁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允炆的进取,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哥哥内心的不安,也照出了这皇家血脉之中,那无法避免的、关于权力与猜忌的永恒命题。

第一滴冰冷的雨珠,终于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砸在枯黄的银杏叶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深色的水花。紧接着,雨丝密集起来,渐淅沥沥,笼罩了整个东宫,将那些无声的较量、暗涌的忧思,都淹没在一片潮湿而清冷的寂静里。

长宁站在原地,望着哥哥消失在雨幕深处的背影,又想起那个在书海深处孤身奋战的清瘦身影,一股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她。这东宫的秋雨,看来是要彻骨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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