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 > 第47章 怒潮暗涌

泗州工地的暴雨初歇,泥泞未干,而千里之外的帝国都城应天府,另一场风暴却在无声地酝酿,即将以更猛烈的方式爆发。

朱元璋虽厉行海禁,但东南沿海的私人海外贸易,如同原上的野草,禁而不绝,反而在巨大的利润驱动下,以各种隐蔽或半公开的方式顽强地生长着。朝廷设市舶司,本意是严格管理有限的朝贡贸易,稽查走私,同时征收商税,充实国库。太子朱标监国后,为缓解财政压力,更为了逐步将海外贸易纳入可控轨道,命户部与市舶司联手推行了新的商税稽查制度,加大了查验力度和税率,尤其针对利润最厚的南洋香料、西洋布匹、日本倭刀等物。

这一刀,精准地切中了东南海商乃至背后诸多势力的利益命门。

应天府,江东门外,码头区。

这里桅杆如林,舳舻相接,空气中混杂着咸腥的河水气息、货物的味道以及金钱流动的躁动。平日里,力夫吆喝,牙人穿梭,商贾云集,喧嚣鼎沸。但这一日,气氛却格外凝重。

新设的市舶司稽查衙门前,黑压压地围了上百号人。并非寻常看热闹的百姓,而多是身着绸缎、头戴方巾的商户模样,为首几人更是气度不凡,乃是应天府商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并未喧哗打砸,只是沉默地站立着,将衙门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这是一种无声却极具压迫力的抗议。

衙门口,一队市舶司的差役手持水火棍,紧张地与他们对峙着。为首的是一位从六品的巡检御史,姓王,面色铁青,额角冒汗。

“诸位东家。”王御史提高嗓门,试图压住场面,“新制乃朝廷钧令,户部核准,太子殿下批红,旨在公平课税,杜绝奸商走私,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尔等聚众于此,阻碍公务,是想造反吗?!”

人群中,一位五十余岁、面容精瘦的绸缎商冷笑一声,拱手道:“王御史言重了,我等皆是守法良商,岂敢造反?只是这新制课税之重,稽查之苛,实在闻所未闻,一船苏缎,往年抽分不过值百抽五,如今竟要值百抽十五,稍有疑问,便扣货查账,动辄旬月!这生意还如何做得?”

“正是。”旁边一个胖海商接口道,他声音洪亮,带着闽地口音,“海上风波险恶,十船能平安回来六七船已是老天爷赏饭吃!朝廷不加体恤,反而层层加码!那些勋贵皇亲的船队,挂着各府旗号,畅通无阻,分文不纳!专盘剥我们这些无根无基的小民!这是哪门子的公平课税?分明是与民争利,逼我等破产。”

“对,不公平!” “凭什么他们不交!” “这税我们交不起!”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压抑的怒火被点燃,抗议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王御史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勋贵官船免税乃是潜规则,也是旧疾,此刻被当众捅破,他根本无法回应,只得厉声道:“刁民,休得胡言,再敢冲击衙门,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就在这时,一阵更大的混乱从码头岸边爆发,只见几名市舶司吏员正与一伙人推搡争执,地上散落着几个打开的货箱,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严禁贸易的南洋犀角和象牙。

“凭什么扣我的货,我有宁波市舶司的关引。”一个看似货主的人激动地大喊。 “关引不符,数量也对不上,这犀角分明是走私而来!”市舶司吏员毫不退让。 “你们就是想敲诈!”

推搡瞬间升级为殴斗,双方人马扭打在一起,棍棒拳头齐飞。这边的抗议人群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立刻炸开,不知谁喊了一声“官逼民反,打啊!”,数百人顿时如同潮水般涌向市舶司衙门和那冲突地点。

王御史吓得连连后退,差役们组成的人墙瞬间被冲垮。棍棒砸向衙门的匾额,货物被掀翻在地,哭喊声、叫骂声、打砸声震天动地,整个江东门码头区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速传入皇城。

东暖阁内,太子朱标正与户部尚书郁新、侍郎傅友文商议漕粮改折的事宜。连日操劳,加上泗州染上的风寒未愈,朱标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咳嗽声不时打断议事。

突然,锦衣卫指挥使未经通传,疾步而入,面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密报。

朱标接过,快速浏览,眉头越锁越紧,最终猛地一拍案几,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咳得他几乎直不起腰。郁新和傅友文面面相觑,心知必有大事发生。

“殿下…”郁新小心翼翼开口。

朱标好不容易平复呼吸,将密报扔给他,声音沙哑带着怒意:“自己看,这就是你们户部夸口万无一失的新税制!”

郁新和傅友文凑在一起看那密报,脸色瞬间也变得惨白。密报不仅详细记述了江东门市舶司前的冲突,更附带了另一条惊人消息:锦衣卫根据线报,在龙江关截获一艘试图趁夜出关的四百料大船,船上不仅满载严禁出海的生铁、硝石,更搜出数十柄工艺精良的倭刀。而随船押运的管事,在严刑拷问下,竟招认其背后东家,与凉国公蓝玉麾下的一名得力干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走私违禁军械,这可是滔天大罪。

“这…这…”郁新手都抖了,“臣…臣即刻责令市舶司…”

“责令?”朱标冷笑打断,“现在去责令有什么用?民怨已沸!更要紧的是这个!”他指着关于走私案的部分,“生铁、硝石、倭刀!他们想干什么?!啊?!”

暖阁内一片死寂。谁都明白,牵扯到蓝玉,事情就变得极其复杂和危险。蓝玉刚在北方立下大功,圣眷正隆,其麾下淮西勋贵集团势力盘根错节,骄横跋扈已是朝野皆知。

翌日早朝。

奉天殿内气氛压抑。朱标强撑着病体,端坐于御阶之下监国位。洪武皇帝虽已渐放权,但积威犹在,群臣屏息。

户部尚书郁新硬着头皮出班,奏报江东门市舶司冲突之事,虽尽力委婉,仍将商民抗议的原因归于“新制推行过急,吏员执行生硬,加之或有奸人煽惑”,并请求严惩肇事者,安抚商户。

话音刚落,武将班列中,一声雷霆般的怒哼炸响!

“放你娘的屁!”

只见凉国公蓝玉大步出班,他身着朝服,雄壮如山,直射郁新:“郁尚书!你户部的官儿们上下其手,盘剥商民,逼得人活不下去了,反倒成了百姓的不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转而面向朱标,声音洪亮,震得殿宇嗡嗡作响:“殿下!莫听这些穷酸文人胡扯!什么新税制?分明是与民争利!将士们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保护的就是这些蛀虫盘剥百姓吗?那些海商,风里来浪里去,赚的都是卖命钱!朝廷不说体恤,反而变着法地刮地皮!刮来的钱呢?可够给九边将士发足饷?可够给阵亡弟兄发足抚恤?”

他越说越激动,竟伸手指着文官队列:“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人在中间捣鬼,肥了你们自己的腰包,坏了朝廷的名声!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文官们被骂得面红耳赤,又惊又怒,却慑于蓝玉的威势,一时无人敢直接驳斥。几位御史蠢蠢欲动,却被蓝玉那杀伐之气逼得不敢开口。

郁新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凉国公,朝堂之上,岂容如此污言秽语!新制乃为国敛财,用于正途…”

“正途?屁的正途!”蓝玉毫不客气地打断,“老子只知道,老子的兵快没钱买米了!老子的战马快没料喂了!你们倒有钱去盘剥那些苦哈哈的商人!殿下!臣请立刻废止这狗屁倒灶的新税制,严惩户部昏官,以安天下民心!”

他这番话语粗鲁至极,却铿锵有力,甚至暗中煽动了部分同样对文官不满的武将的情绪,隐隐有叫好之势。龙椅上虽然空着,但御阶下的朱标,脸色已然阴沉得能滴出水。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止住了还想争辩的郁绪,也压下了殿内骚动的气氛。

整个奉天殿,静得只剩下蓝玉那粗重的呼吸声和朱标似乎永远无法停歇的、低沉的咳嗽声。

奉天殿内,落针可闻。 蓝玉那番挟枪带棒、指桑骂槐的怒吼余音似乎还在梁柱间回荡。文官们面色铁青,羞愤交加,却多数敢怒不敢言。武将队列中,虽有部分人与蓝玉同气连枝,面露快意,但也有如徐辉祖(徐达之子)等较为持重的将领眉头微蹙,觉得蓝玉实在过于猖狂,有失朝堂体统。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御阶之下,那张苍白而疲惫,却依旧努力挺直的背影上。

朱标又低咳了几声,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缓缓抬起手,示意激动得还要争辩的户部尚书郁新退下。郁新嘴唇哆嗦着,终究还是咬牙躬身退回了班列。

然后,朱标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蓝玉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明显的怒意,却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

“凉国公,”太子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奇异地压下了殿内所有的躁动,“为国敛财,充实国库,乃户部职责所在。新制或有瑕疵,施行或有操切,此乃政事得失,自有公议,朝廷亦会查勘调整。”

他先定下了调子,这是政事讨论,不是泼妇骂街。轻轻一句,就将蓝玉那番粗鲁的指控化解了大半。

接着,他话锋微转,依旧看着蓝玉:“侯爷忧心边饷,体恤将士,此乃忠贞体国之举,孤心甚慰。”先给了颗甜枣,肯定了对方。

但下一刻,太子的语气陡然转沉,声音也清晰了几分:“然,朝堂自有法度,议事自有章程。方才侯爷言及,‘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保护非是盘剥百姓之蛀虫’,此言,孤是否可理解为,侯爷认为朝廷现行诸多国策,皆是在盘剥百姓?乃至我大明将士,守护的竟是一个盘剥百姓的朝廷?”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就连蓝玉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犀利地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并直接上升到了质疑国策、质疑朝廷合法性的高度!这顶帽子太大了,哪怕他功高盖世也戴不起!

“殿下!臣绝非此意!”蓝玉连忙辩解,气势不由自主地矮了三分,“臣是气恼户部官员行事不当…”

“户部行事不当,自有御史台、锦衣卫核查,孤与父皇亦会明断。”朱标不容他打断,继续道,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步步紧逼的压力,“侯爷方才亦言,‘勋贵皇亲船队,畅通无阻,分文不纳’。此言,是侯爷亲眼所见,还是有据可查?若确有实据,不妨当庭呈上,孤即刻命有司严查,无论涉及何人,绝不姑息!若并无实据…”

朱标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回到蓝玉脸上,缓缓道:“……那便是侯爷听闻市井流言,便于这庄严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宗室勋戚,动摇国本。侯爷,此又该当何论?”

太子的反击,层层递进,有理有据有节!先是化解对方攻击,继而肯定其“好心”,随即抓住言语纰漏施以重压,最后更将其抛出的“勋贵免税”问题直接反扣回去——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办,没证据就是诽谤宗亲、动摇国本!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蓝玉一时措手不及。他哪有什么真凭实据?那些本就是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怎能摆到台面上来?他本意是搅浑水,打压文官,却没想到太子病体支离之下,思维竟如此缜密犀利!

蓝玉张了张嘴,脸膛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臣…臣也是一时激愤,听信了些许妄言,绝无诽谤宗亲之意!请殿下明鉴!”他不得不服软,但眼神中的桀骜并未消退,反而更深了。

朱标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穷追猛打。他知道,此刻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见蓝玉气焰被暂时压下,他便见好就收,语气缓和了些许:“侯爷性情耿直,孤知之。然位高权重,更需谨言慎行。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他转而面向群臣,朗声道:“江东门市舶司之乱,影响恶劣。着刑部、都察院、锦衣卫联合查办,严惩肇事凶徒,亦需查明吏员是否有执法过当、借机勒索之情!新商税稽查制度,户部即刻重新审议,听取商民之议,于半月内呈报修订条陈,务求公平稳妥,既充盈国库,亦不便民!”

“至于边饷,”朱标看向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孤会另筹他法,绝不会让戍边将士冻馁。”

处理完毕,他不再多言,宣布散朝。

百官心思各异地退出奉天殿。文官们大多暗暗松了口气,甚至有些钦佩太子今日的手段。武将们则神色复杂,不少人看向蓝玉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也多了几分思量。

蓝玉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周围的官员纷纷避让。今日他看似占了上风,实则被太子当庭驳斥、被迫认错,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退朝后,朱标并未回东宫,而是直接去了武英殿偏殿处理政务。

朱标目光锐利地看向蒋瓛,“龙江关的案子,给孤盯死了!所有线索,一查到底!尤其是那个管事的人际往来、资金流向,给孤挖地三尺,但不得打草惊蛇!”

“是,卑职明白。”蒋瓛躬身领命,眼中寒光一闪。

“郁新,”朱标又看向户部尚书,“新税制修订,要快,更要稳。可暗中接触几家信誉良好的大商户,听听他们的实话。至于边饷…”

朱标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将内帑仅存的那批南洋珍珠和珊瑚,秘密估价,尽快出手。所得银两,优先拨付九边。”

“殿下!那是陛下…”郁新惊道。内帑的珍宝,很多是洪武皇帝的私藏。

“顾不了那么多了。”朱标疲惫地闭上眼,“边关稳定,重于一切。父皇那里,孤自会去请罪。”

方孝孺和郁新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沉重。太子这是在拆东墙补西墙,甚至不惜触动皇帝的私产来维持大局。

而与此同时,蓝玉回到府中,暴怒地砸碎了一套心爱的景德镇瓷杯。 “好个病太子!好手段!”他眼中凶光毕露,“想查我?哼!锦衣卫那群阉狗!还有那些酸文人…” 他对心腹家人低吼道:“去!给宁波、泉州那边送信,最近都给老子收敛点!尾巴擦干净!”

身在东宫的朱长宁,此刻正低着头,紧握着手中的随侍记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纸上蓝玉那嚣张跋扈、指鹿为马、甚至隐隐将自身置于朝廷法度之上的言论,一颗心不断下沉。她清楚地看到,蓝玉并非全然是为商人或百姓说话,他是在借题发挥,打压文官集团,扩张勋贵武将的势力,甚至是在试探太子的底线,那桩牵扯到他部下的走私案,他恐怕早已知晓,此刻先声夺人,倒打一耙,就是为了抢占道德制高点,让后续可能的追查难以进行。

“骄纵…太骄纵了…”朱长宁在心中默念,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样的人,手握重兵,党羽遍布朝野,如今连父王都要暂避其锋芒,哥哥又未及弱冠之年…若不及早遏制,将来必成滔天大患。

朱长宁心中却如翻江倒海。她透过纸张,看出了父亲的艰难,也看到了蓝玉那毫不掩饰的怨愤与骄横。父亲虽然暂时压下了他,但隐患已然种下。那句“另筹他法”筹措边饷,又谈何容易?而蓝玉…他真的会就此罢休吗?那桩走私案…父亲在朝堂上只字未提,是尚未拿到铁证,还是投鼠忌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