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车祸”发生在周三清晨七点二十三分,正是上班高峰期。
按照陆宸的设计,一系列“巧合”完美叠加:先是前方卡车突然爆胎抛锚,老陈急打方向盘变道;接着右侧车道一辆送孩子上学的电动车闯红灯横向冲出;老陈猛踩刹车,但湿滑路面让车子打滑,车尾擦过护栏,保险杠脱落,车头灯碎裂。
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老陈只受了轻伤——额头擦破皮,右手腕轻微扭伤,安全带勒出的淤青需要几天才能消退。交警判定为意外事故,保险公司很快介入处理。
但老陈还是被送往医院做全面检查,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以防脑震荡。
消息传到陆瑶耳中时,她正在帮风聆准备能量桥接训练。手机响起,是博物馆另一个工作人员打来的。
“小陆啊,老陈早上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这周志愿者工作先暂停,等他出院再安排。”
陆瑶心里一沉:“严重吗?”
“不严重,轻伤。但医生说要观察一下。唉,最近老陈也是倒霉,先是博物馆电力故障他背锅,现在又出车祸……”
挂断电话,陆瑶呆坐在椅子上。太巧了。老陈刚帮他们完成博物馆行动没几天,就出事了。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探测器加速,旅者抵达,暗战升级的时候。
“哥。”她走进客厅,陆宸正在吃早餐看新闻,“老陈出车祸了。”
“哦,听说了。”陆宸头也不抬,“早上七点多,东环路十字路口。人没事,轻伤。”
“你觉得……是意外吗?”
“表面上是。”陆宸喝了口豆浆,“爆胎、闯红灯、湿滑路面,每个因素都很合理。但所有合理因素在同一时间叠加,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一。”
“所以是……”
“旅者干的。”陆宸放下碗,“它在测试规则漏洞。‘意外车祸导致轻伤’不算‘直接伤害生命’,所以那个‘八级存在’——也就是我——应该不会干预。它猜对了,我确实没干预。”
陆瑶愣住了:“你知道会发生?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陆宸看她一眼,“老陈只是轻伤,休息几天就好。但这次‘意外’让旅者确认了它的认知偏差——它真的以为我受到各种限制不能出手。这会让它更大胆,更激进,也会……更早暴露它的全部计划。”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陆瑶听出了背后的冷酷算计。
老陈成了棋子,成了诱饵。
“可老陈是无辜的……”
“无辜的人多了去了。”陆宸站起来,“在文明级别的冲突中,没有人能完全置身事外。老陈选择帮我们的那一刻,就已经卷进来了。我们能做的,是尽量保护他不受真正严重的伤害。轻伤住院,总比哪天‘神秘失踪’或‘突发急病死亡’好,对吧?”
这话让陆瑶无话可说。
她明白哥哥说得对。如果旅者真的肆无忌惮,老陈可能早就没命了。现在这样,至少人还活着,还能恢复。
但这依然让她难受。
“别想太多。”陆宸拍拍她的肩,“去帮风聆训练吧。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任何情绪消耗都是奢侈。”
陆瑶点点头,回到阳台。
风聆已经准备好了。它面前摆放着三颗星空兰晶体,呈等边三角形排列。能量桥接技术的第一步,就是同时与三个能量源建立连接,构建稳定的三角支撑结构。
“开始吧。”陆瑶握紧冰核,准备提供辅助。
风聆闭上眼睛,胸口核心虚影亮起。它伸出双爪,淡金色的能量丝线从爪尖涌出,分成三股,同时探向三颗晶体。
同步连接,这是能量桥接最难的部分。三股能量丝线必须保持完全一致的频率、相位和强度,任何细微差异都会导致结构失衡。
第一次尝试,连接成功了两股,第三股在接触晶体的瞬间频率偏移了万分之三,整个三角结构崩塌,三颗晶体同时黯淡。
第二次,三股都连接上了,但强度不一致,最弱的那股只维持了三秒就断裂,引发连锁反应。
第三次……
风聆不厌其烦地尝试。每一次失败,它都快速分析原因,调整参数。汗水——或者说能量过度消耗产生的类似效应——浸湿了羽毛,胸口的核心虚影忽明忽暗。
陆瑶能感觉到它的疲惫,但它没有停下的意思。
四个小时后,第十二次尝试。
三股能量丝线平稳地连接三颗晶体,频率、相位、强度完全一致。晶体开始发光,光芒沿着能量丝线回流,在三角结构的中心汇聚,形成一个稳定的金色光球。
桥接成功了!
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维持。
风聆需要保持这个三角结构至少十分钟,让能量在其中稳定循环,形成自持回路。这需要它持续输出能量和控制力,相当于同时进行三场高精度手术。
一秒,两秒,三秒……
光球稳定旋转,三颗晶体有规律地明暗交替,整个三角结构散发着和谐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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