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筑工到银河工程师 第21章 觉悟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过了三个多月。

才五月中旬，南方的太阳已经热得可以融化金子。

清晨的光芒洒在刚落成的灵山县建筑技工学校的教学大楼上，将校园涂染得朝气蓬勃。

教学楼前面临时搭建了剪彩礼台，背板中央是一行醒目大字：县重点工程 “灵山建筑工程职业技术学校”落成仪式。

下面是几行小字：

活动主办：灵山县政府 灵山县教育局 灵山建筑工程职业技术学校

协办：灵山县建设投资集团 灵山县桃源工程集团

……

张宏坐在嘉宾席第二排，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前排正中央，黄县长代表县里宣读贺词，声音洪亮：……这所学校的建成，是我县教育职业教育建设的标志性成果，将帮助我县培养大量建筑工程学科专业人才，为我县社会经济发展蓬勃力量……同时，也标志着我县土木工程之乡战略迈出关键一步！

台下掌声雷动。

张宏跟着鼓掌，眼角余光瞥见嘉宾席另一周建华冲他使了个眼色。

剪彩结束，人群散开。

周建华凑过来，递了根软中华：老弟，你这速度够快啊，那么大一所学校，提前两个月完工就完工了。听说你们用了很多独门技术？

张宏接过烟，没点，只是捏在指间转了转。他点点头：6月就中考了，不敢耽误。

系统奖励的1级工程师技能太过牛逼，他现在脑子里装了整个人类文明21世纪的建筑科学结晶，全领域！随便拿出一点，都可以碾压现在才2009年的工程水平。

——不对。准确说是还包括21世纪之前的，所有人类建筑科学知识！

周建华吐了个烟圈，语气透着羡慕，啧，你们桃源的工程团队，现在可是香饽饽，到处抢着要人。连市里都有不少人都在打听，你们用了什么魔法。

张宏笑了笑，没接话。

烟抽到一半，周建华突然压低声音：我下个月就调去市里了……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张宏的手指一顿，烟灰从燃烧的末端抖落。

见他沉默的模样，周建华已经知道答案，拍了拍他肩膀，没事，还有时间，你慢慢考虑……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市里给你铺路……

张宏目送他离开，用力吸了一口，把还剩半截的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桃源村村委。

蒙着厚厚积灰的吊扇半死不活的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它干了十几年，快干不动了。

底下，陈文秀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专注整理着扶贫台账，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忽然，一阵百合花的香气飘进来，打断她的注意力。

她一抬头，便看见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站在村委办公室门口，倚着门框，手里捧着一大束沾着水珠的香水百合，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生日快乐，美女。

陈文秀放下手里的材料，把鬓角垂落的发丝捋回耳后，明媚笑脸比百合花还要艳丽：你不说我还忘了……

张宏把花放在她堆满文件的桌上，顺势站到她身后，在她肩膀上按揉起来，某人连自己生日都能忘，看来真是工作啊。你这样我怪心疼的。

他温暖的大手和娴熟的手法，让陈文秀不禁闭眼放松下来，甚至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吟声。

“左边。轻点……”

温存片刻，陈文秀便忍不住问起正事。

技术学校今天验收了？她低头闻了闻花香，状似随意地问。

对。县领导非常满意。张宏拖过椅子反着坐下，下巴搁在椅背上，用了新工艺，省了三分之一工期。

又是你自己捣鼓出来的黑科技

阉割版。张宏眨眨眼，怕吓着甲方。

陈文秀噗嗤笑出声，花枝乱颤。

“工业园进度怎么样？”

“丝滑。下周一期500亩应该也可以顺利竣工……”

远处，隐隐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那是村口桃源水泥厂工程的工程机械在全功率运作。

聊了一阵，张宏起身，顺手摘掉她发丝上的碎纸屑，今晚7点，记得来厂里。我给你安排了生日晚会——寿星不准加班！

“知道啦。”

陈文秀笑着目送他离开，心里灌了蜜一样甜。

当天晚上七点。

桃源水泥厂的公共食堂挂满气球和彩带，孙二狗正踮脚调试二手卡拉oK机，几个半人高的音响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引得王大力捂耳朵骂娘。

张总来啦！

人群呼啦围上来。张宏被推搡着站到中央，手里不知被谁塞了瓶燕京啤酒。

陈文秀姗姗来迟，特意换上了一身淡黄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的脸蛋更显精致。

她被苏瑶按着坐上主座，面前摆着个插满蜡烛的三层水果大蛋糕——奶油裱花歪歪扭扭，明显是食堂师傅的手笔，上面还用红色果酱写着一行字：

【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许愿！许愿！

张宏，孙二狗，王大力等人围在旁边，笑着起哄。

烛光在陈文秀长长睫毛下映出迷蒙水光，她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闭上眼睛。

脸上满是幸福与虔诚。

掌声中，孙二狗鬼哭狼嚎地带头唱起“祝你生日快乐”，跑调跑到外婆桥。

王大力这群大老爷们也跟着放开包袱，扯着嗓子嘶吼起来，震天的合唱声把房顶的积灰都震落了。

陈文秀、苏瑶头都笑歪了。

吹完蜡烛，张宏高举酒杯，大声喊：“大家举起酒杯，敬我们的寿星一杯！感谢陈文秀同志为乡村振兴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干杯！”

陈文秀掐脸通红，瞪了张宏一眼，偷偷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你诚心让我出丑是不……”

张宏哈哈笑着，宣布接下来是跳舞时间，自由活动。

音乐切换成欢快的广场舞模式，

角落里，林晓峰正给刘芳倒果汁，手指不小心碰了三次杯沿。

老赵，你家闺女是不是快毕业了？王富贵啃着鸡腿问。

赵铁牛抿了口白酒：在省城实习呢，说要做……那啥，预算师。

出息！王大力举杯，来，敬咱们的好日子！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音乐突然换成靡靡之音，一首《甜蜜蜜》腻歪得能让人长蛀牙。

张宏一身西装，笑得像个盗版英伦绅士，弯腰伸手：陈队长，能商量跳支舞吗？

哄笑声中，陈文秀红着脸把手搭上去，指尖微微发烫。

他们第一对滑进“舞池”，轻盈地旋转起舞，男的高大帅气，女的优雅明艳，饭堂临时清理出来的舞池顿时就有了一股优雅感觉。

孙二狗看得无比羡慕，“张总和陈队长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舞跳得，比电视剧里的明星还带感。”

王大力也在一旁赞叹：“就是，这股优雅的劲儿，咱可学不来。”

刘三捅了捅孙二狗的胳膊，小声说：“喂，你小子不是对苏瑶有意思吗？快上啊！”

孙二狗咬咬牙，厚着脸皮走向正跟厂里女工谈笑风生的苏瑶……

“来！咱们哥几个走一杯！”王大力搂着赵铁牛，王富贵几个早已经成家的老员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喝酒吹牛。

而年轻的男女工人和男女村民，纷纷找上了各自心仪的对象，加入这场热闹的晚会，带着笨拙高兴地起舞。连一向社恐的林晓峰都主动出击，拉着桃源会计一枝花刘芳走进舞池……

张宏和陈文秀在舞池越跳越往我，两双眼睛脉脉交汇，各自的眼中只剩下彼此，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这天晚上，有人看见这两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张宏拉着陈文秀的手进入他办公室。然后就没有再出来……目睹这件事的几个人当时都露出了姨妈笑，事后都默契地没有声张。

第二天中午。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划出一道道金线。

张宏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腰部有点酸胀。

回忆起昨晚，嘴角忍不住上扬。

没想到昨晚阴差阳错……两人关系就这么水到渠成的更进一步。

这样的进展让张宏欣喜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不禁再一次想起那天符云山说过那些话……心里有了某种觉悟。他明白，是时候了，不能再拖了。

有些事他不能逃避。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文秀也好，又或者是为了桃源集团和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重生和系统既是金箍棒也是紧箍咒，他不应该逃避这份只有他能够承担的使命。

想通了一切，张宏拿起手机，给周建华发了条短信。

里面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