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烬！ 第51章 棺材KTV

葬仙渊冰窟，死寂如坟。

玄冰棺悬浮，淡金守护光纹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棺内，姬瑶光的魂影淡薄得近乎虚无，每一次微弱的魂力波动，都牵动着棺外那道墨色身影紧绷的神经。冰棺棺盖上，那道细微的裂纹如同无法愈合的伤口，无声诉说着守护的艰难。

白泽盘膝坐在棺下，左臂的狰狞伤口已然痊愈，皮肤光洁，甚至隐隐流动着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光泽——那是万劫龙泪药珠调和了焚世青焰与深渊煞气后的完美融合。然而，他脸上却无半分轻松，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凝重，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死死缠绕在冰棺中那道随时可能消散的魂影上。

识海中，万劫的咆哮如同闷雷滚过，带着一种被强行唤醒记忆后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吵死了！那小丫头片子还没散架？老子耳朵都要被她魂力波动吵聋了！赶紧想办法！别让她真散了，不然寒紫阳那混蛋欠老子的债，老子找谁要去？！”

“闭嘴！” 白泽在心底低喝，声音沙哑。他尝试过用温和的魔元滋养，尝试过引导冰棺泄出的水源灵粹，甚至将体内新生的、圆融如意的青焰魔元小心翼翼地渡入棺中…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瑶光的魂影依旧淡薄，如同被狂风撕扯的薄纱，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让白泽的心沉下去一分。她的魂力，如同沙漏中飞速流逝的细沙，正在不可逆转地…溃散！

冰窟的阴寒死寂，瑶光魂影的微弱闪烁，万劫在识海中喋喋不休的烦躁咆哮…三重压力如同冰冷的绞索，勒得白泽几乎窒息。他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一种久违的、名为“无能为力”的冰冷恐惧，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经历过背叛，经历过追杀，经历过生死一线，却从未像此刻这般，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散，而自己…束手无策！

“吼！废物！急有什么用！” 万劫似乎感应到他濒临失控的情绪，咆哮声带着一丝被逼急的暴躁，“固魂！固魂懂不懂？！你们人族那些温养神魂的破丹药、破阵法有个屁用！那是魂力本源在溃散！是根基在崩塌！需要的是最本源、最霸道的力量去强行锚定！去镇压！就像…就像…”

万劫的声音猛地顿住，似乎在搜索着它那混乱暴戾、却又浩瀚如星海的古老记忆碎片。

“就像什么？！” 白泽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在识海中急声追问。

“就像…龙咒！” 万劫的声音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迟疑，随即又被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取代，“对！太古龙族的‘镇魂龙咒’！以龙族本源龙语吟唱，引动天地间最原始的生命韵律，强行镇压、稳固神魂！别说她这点残魂，就是真仙被打散了元神，只要还有一丝真灵不灭，都能给老子吼回来！”

镇魂龙咒？！

白泽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龙族本源龙语！引动原始生命韵律！这…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希望！

“教我！” 白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立刻！”

“教你？” 万劫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嗤笑，“就凭你？一个连龙语有几个音节都分不清的人族小崽子？龙咒蕴含的龙威和本源韵律，岂是你能模仿的？强行吟唱，第一个被震碎神魂的就是你自己！别做梦了！”

“教我！” 白泽重复，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后果…我担！”

识海中陷入短暂的死寂。万劫似乎被白泽那不顾一切的决绝噎住了。几息之后，一声更加暴躁、却又带着一丝被逼上梁山的恼怒咆哮响起：“妈的！寒紫阳欠债，老子还债！算老子倒霉！听着！我只念一遍！能记住多少，能不能吼出来，看你自己的造化！吼死了别怪老子！”

紧接着，一段极其晦涩、古老、音节扭曲拗口、充满了原始蛮荒气息和恐怖龙威的咒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白泽的识海！

嗡——！

咒文入脑的瞬间，白泽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鸣不止！那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沉重的铅块，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压和力量！强行记忆和理解这些音节，如同凡人试图搬动山岳，神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渗出血丝，双目赤红，如同最饥饿的野兽盯着猎物，疯狂地、不顾一切地烙印着识海中那咆哮的龙咒！每一个扭曲的音节，每一次韵律的转折，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之上！

“呃啊…” 白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身体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这龙咒，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仅仅是记忆，就几乎要撕裂他的神魂！

“记…记住了吗？废物！” 万劫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显然传递这段龙咒对它消耗也不小。

白泽没有回答，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冰棺中那道愈发淡薄的魂影！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试图调动全身的力量，模仿万劫传递来的那恐怖龙威和原始韵律！

然后，他张开了嘴——

“嗷——呜——嘎——叽——！！！”

一声…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扭曲怪诞到极致的“龙吟”，猛地从白泽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鸭在垂死挣扎，又像是生锈的锯子在疯狂拉扯千年古木！尖锐、嘶哑、破音、跑调…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关于“难听”的极致形容词，都无法描述其万一！它完全脱离了万劫传递的龙咒应有的庄严、神圣、威压，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对听觉神经的…无差别屠杀！

冰窟中凝固的煞气，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震得剧烈翻滚！洞顶悬挂的万年冰棱，“咔嚓咔嚓”碎裂掉落！连悬浮的玄冰棺，其流转的守护光纹都猛地一滞，剧烈闪烁起来！

“噗——！” 识海中，万劫那暴躁的咆哮瞬间变成了一声仿佛被口水呛到的、充满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的闷哼，“住…住口！快住口！白泽！你他妈…不是在固魂…你是在…谋杀！谋杀老子的耳朵！谋杀听众！快停下！老子求你了！停下啊！！！”

孽龙残魂在识海中疯狂翻滚、抽搐，如同被丢进了滚油锅！它引以为傲、视若瑰宝的太古龙咒，被白泽吼成了这副鬼样子，简直比杀了它还难受！那扭曲的音波，对它这种以声音和韵律为力量本源的龙魂来说，简直是世间最恐怖的酷刑！

然而，就在万劫在识海中痛苦哀嚎、白泽自己也因这强行扭曲的“龙吟”而气血翻腾、眼前发黑的瞬间——

异变陡生！

冰棺中，那道淡薄得几乎要消散的瑶光魂影，在这恐怖“魔音”的冲击下，非但没有加速溃散，反而…极其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魂影那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紊乱的波动，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了？！

虽然依旧淡薄，但那种随时会消散的脆弱感，却大大减弱！仿佛那扭曲怪诞、足以杀人的“龙吟”，其声波中蕴含的某种极其原始、极其混乱、却又意外契合了某种频率的震荡力量，如同无形的楔子，硬生生地…将她即将溃散的魂力本源，给暂时…“钉”住了！

“有…有效？！” 白泽自己都懵了！他这破锣嗓子吼出来的玩意儿，居然…真能固魂？！虽然过程极其痛苦（对听众而言），效果也仅仅是“钉住”而非修复，但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线曙光！

“有效个屁！” 万劫在识海中发出悲愤欲绝的咆哮，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那是…那是噪音污染！是声波攻击！是歪打正着！是…是对太古龙族尊严的亵渎！白泽！老子警告你！你再敢用老子的龙咒这么吼，老子…老子就自爆！跟你同归于尽！”

然而，白泽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万劫的抗议和羞愤？他看到瑶光魂影的稳定，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什么龙族尊严，什么噪音污染，只要能稳住她的魂，让他吼破喉咙都行！

“嗷——呜——嘎——叽——！！！”

更加卖力、更加扭曲、更加惊天地泣鬼神的第二声“龙吟”，再次从白泽口中爆发！这一次，他几乎是扯着嗓子，用尽了洪荒之力！

“啊——！救命啊——！” 万劫在识海中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残魂疯狂扭曲，恨不得立刻脱离这具可怕的躯壳。

冰窟再次遭受音波蹂躏，冰棱如雨坠落。

但冰棺中，瑶光的魂影，在那恐怖声波的持续“冲击”下，竟然…又凝实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微乎其微，却真实存在！

就在白泽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动第三轮“魔音贯耳”，万劫在识海中已经绝望地开始考虑“自爆”可行性的时候——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却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如同潮水般，从冰窟深处、那些被煞气浸透的岩石缝隙中…汹涌传来！

紧接着，在冰窟幽暗的光线下，无数点猩红、碧绿、幽蓝的细小光点，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恶鬼之眼，密密麻麻地亮了起来！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和阴冷的煞气！

蛊虫！

铺天盖地的蛊虫！

有细如发丝、通体玉色、口器锋利的“噬髓针”！

有背生薄翼、闪烁着七彩磷粉、散发迷幻气息的“惑神蛾”！

有甲壳漆黑、复眼猩红、长着狰狞鳌钳的“蚀骨甲虱”！

还有更多形态诡异、散发着不祥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未知蛊虫！

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冰棺！或者说，是冰棺中那道散发着纯净魂力气息、对它们而言如同绝世美味的…瑶光残魂！

显然，白泽那两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不仅“稳固”了瑶光的魂，也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彻底惊醒了冰窟深处蛰伏的、被深渊煞气滋养的恐怖蛊群！此刻，它们被瑶光纯净魂力的气息彻底吸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涌来！

“该死！” 白泽瞳孔骤缩！他此刻正全力维持着那扭曲的“龙吟”，试图稳固瑶光魂体，根本无暇他顾！眼看那密密麻麻、散发着阴毒气息的蛊虫狂潮，就要淹没冰棺！

“吼！虫子！好多恶心的虫子！” 万劫在识海中发出厌恶的咆哮，但随即又幸灾乐祸起来，“活该！让你乱吼！引虫子了吧！快！放开压制！让老子一把火烧光它们！”

然而，白泽此刻根本无法分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虫潮，如同黑色的死亡地毯，瞬间覆盖了冰棺下方的地面，并沿着冰棺的棺壁，疯狂向上攀爬！无数细小的口器、鳌钳，闪烁着寒光，朝着棺内那道脆弱的魂影噬咬而去！

千钧一发！

就在这危急关头——

白泽脑中灵光如同闪电般划过！

声波！是声波引来了它们！那…声波…能不能…？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新生的、圆融如意的青焰魔元，连同万劫传递的龙咒中那最后一点关于“震荡”、“毁灭”的原始韵律碎片，全部灌注于喉咙！

然后，他对着那汹涌而来的蛊虫狂潮，对着那即将被淹没的冰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卖力、最扭曲、最惊世骇俗、也最…破釜沉舟的——

第三声“龙吟”！

“嗷——————呜——————嘎——————叽——————！！！”

这一次的“龙吟”，音量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恐怖！声波不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蕴含了白泽强行灌注的青焰魔元本源力量！那扭曲怪诞的音波，在魔元的加持下，瞬间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剧烈扭曲震荡的…青黑色环形冲击波！

嗡——！！！！

冲击波以白泽为中心，如同狂暴的飓风，瞬间横扫整个冰窟！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攀爬在冰棺棺壁、距离瑶光魂影最近的蛊虫！

嗤嗤嗤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无数玻璃器皿同时被高频音波震碎的…密集脆响！

在青黑色声波冲击掠过的瞬间，那些狰狞的“噬髓针”、“惑神蛾”、“蚀骨甲虱”…无论大小，无论种类，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最高频的震荡粉碎机！

坚硬的甲壳？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然后…砰然炸裂成最细微的粉末！

薄如蝉翼的翅膀？如同被无形的手揉碎，化作齑粉！

细长的口器、锋利的鳌钳？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整个冰棺棺壁，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抹过！所有攀附其上的蛊虫，在万分之一秒内，被那蕴含了青焰魔元本源力量的、扭曲到极致的“龙吟”声波，硬生生地震成了…最原始、最细微的…能量粉尘！

青黑色的声波冲击并未停止，继续朝着后方汹涌的蛊虫狂潮席卷而去！

如同滚烫的烙铁划过黄油！

声波所过之处，那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虫潮，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一片片、一层层地…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连一丝挣扎、一声嘶鸣都来不及发出！

整个冰窟，仿佛下起了一场由蛊虫粉末构成的、诡异的“黑雪”！

仅仅三息！

那足以让元婴修士都头皮发麻、退避三舍的恐怖蛊虫狂潮，就在白泽这惊天动地、扭曲怪诞的第三声“龙吟”之下…灰飞烟灭！连渣都没剩下！

冰窟，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蛊虫粉尘气息，以及…冰棺下方，那堆积了厚厚一层、闪烁着各色微光的…蛊虫能量粉末，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无声的、却又惊心动魄的湮灭。

白泽保持着张嘴嘶吼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冰棺棺壁，看着下方那层厚厚的“虫粉”，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火辣辣疼痛的喉咙，以及识海中那死一般的寂静…

成功了？用…跑调的龙咒…吼死了…蛊群？

这荒谬绝伦的现实，让他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冰棺中，瑶光的魂影似乎也被这惊天动地的“魔音”和蛊虫瞬间湮灭的景象“震”住了，魂力波动都停滞了一瞬。但紧接着，那淡薄的魂影，竟然…极其明显地…又凝实了一丝！甚至比前两次“龙吟”的效果还要好！仿佛那湮灭蛊群的声波震荡，其逸散的纯净能量（蛊虫被震碎后逸散的本源），也被她的魂体无意识地吸收了一丝！

“……” 识海中，死寂了足足十息。

然后——

“吼——！！！！！”

一声足以震塌冰窟的、充满了极致悲愤、羞耻、崩溃和…一丝连万劫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愕的咆哮，猛地从白泽识海深处炸响！

“白——泽——！！！”

万劫的声音扭曲变形，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太古凶兽，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

“你…你…你竟敢…竟敢用老子的太古龙咒…去…去杀虫子？！！”

“还…还杀得…这么…这么有效率？！！！”

“你让老子…以后…以后在龙族圈子里…还怎么混？！！”

“老子的脸！太古孽龙万劫的脸！都被你丢到九幽冥渊最底层去了！！！”

“啊啊啊！耻辱！奇耻大辱！老子…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孽龙残魂在识海中疯狂冲撞、翻滚，掀起滔天巨浪，羞愤欲绝的情绪如同实质的岩浆，几乎要将白泽的神魂都点燃！它引以为傲的龙咒，被吼成了杀猪叫，这也就罢了…居然…居然还歪打正着，成了高效杀虫剂？！这简直是对它龙格和龙族传承的终极侮辱！

白泽被万劫这歇斯底里的咆哮震得神魂发麻，但看着冰棺中明显稳定了许多的瑶光魂影，以及下方那层厚厚的“战利品”，他干裂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是一个…混合着劫后余生、荒谬绝伦、以及一丝…难以言喻成就感的…古怪笑容。

“效果…不错。” 他沙哑着嗓子，在识海中，对着那头濒临崩溃的孽龙，极其认真地…评价道。

“不错你个头！！！” 万劫的咆哮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绝望，“老子警告你！禁止！绝对禁止！再用老子的龙咒去干这种…这种丢龙现眼的事情！尤其是…尤其是‘谋杀’听众！老子…老子宁愿魂飞魄散！也绝不再受这种侮辱！！！”

“那…固魂怎么办？” 白泽看着冰棺中依旧脆弱、但总算不再溃散的魂影，在识海中平静地反问。

“……” 万劫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固魂…是啊…那小丫头的魂…似乎…真的被这魔音给…“钉”住了？虽然过程极其痛苦（对龙而言），但结果…好像…还行？

孽龙残魂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一边是龙族至高无上的尊严，一边是…似乎有点效果的固魂手段（虽然它死也不愿承认）…这选择，比让它再被封印一万年还难受！

就在万劫陷入龙生最艰难抉择、白泽也因过度嘶吼而喉咙剧痛、暂时无法开口的尴尬死寂中——

冰棺内，瑶光那淡薄的魂影，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一丝狡黠的笑意，传递到了白泽和万劫的感知中：

“K…t…V…”

“再…来…一…首？”

“点歌…《好…运…来》…”

白泽：“……”

万劫：“？？？”

KtV？点歌？《好运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白泽的表情瞬间凝固，嘴角那丝古怪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嘶吼到快要冒烟的喉咙，又看了看冰棺中那道虽然淡薄、却明显“活泼”了一丢丢的魂影，最后，目光落在了旁边那口巨大的、还残留着之前“火锅底料”气息的…青铜锅上。

一个更加荒谬、却又莫名…应景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

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到那口巨大的青铜锅旁。心念一动，一缕温和的净世青焰在锅底燃起。然后，他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包用油纸包裹的、凡间最普通的…挂面？还有几块风干的肉脯，一把翠绿的灵蔬…

在万劫呆滞（如果龙魂能呆滞的话）和瑶光魂影那带着一丝期待（？）的“注视”下，白泽动作麻利地开始…往沸腾的青铜锅里…下面条？！

冰窟死寂。

玄冰棺悬浮。

淡金光纹流转。

棺内魂影闪烁。

棺外魔尊…煮面。

袅袅热气从巨大的青铜锅中升起，带着食物的朴素香气，混合着冰窟的阴寒煞气，形成一种极其诡异又莫名和谐的…人间烟火气。

白泽拿起一根长长的、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玉质…汤勺？他面无表情地，用勺柄，轻轻敲了敲滚烫的青铜锅沿。

铛！铛！铛！

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冰窟中回荡。

然后，他清了清那依旧火辣辣疼痛的嗓子，无视了识海中万劫那“你又要干什么？！”的惊恐咆哮，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对着那口悬浮的冰棺，用一种极其认真、却又带着一丝生无可恋的、沙哑跑调的嗓音，缓缓开腔：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荒诞的歌声，混合着煮面条的“咕嘟”声，在葬仙渊最深的冰窟中，幽幽响起。

冰棺内，瑶光那淡薄的魂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雀跃了一下？魂力波动都带上了一丝欢快的韵律？

识海中，万劫彻底没了声音。孽龙残魂仿佛已经石化、风化、彻底裂开…

只有那口巨大的青铜锅，在净世青焰的舔舐下，忠实地翻滚着面条和肉蔬，散发出温暖而朴实的香气，无声地对抗着四周的冰冷与死寂。

棺材KtV，深渊大排档，正式…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