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缚谜尘 第37章 监控

刘洛河站在公寓的窗前，望着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他脱下校服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训练服，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总是冷冽如刀的眼睛。但此刻，那双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转身走向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掌。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提醒——提醒他不能松懈，不能沉溺于今天那种……错觉。

“同伴吗？”

他猛地抬头，镜中的自己眼神锐利，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动摇。

“蠢货。”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抬手抹去镜面上的水雾。

可就在水雾散去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镜中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团漆黑的迷雾。

“啧。”他烦躁地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回到房间，他径直走向书桌，打开了简介面板。书桌前刚好是面对着窗户。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遮住了月光，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

刘洛河的手指悬停在半空，全息投影的光幕在黑暗中幽幽亮起。蓝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将他的轮廓切割成锐利的线条。

光幕上突然弹出数十个监控窗口，每个窗口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舒澄伏案疾书的背影、陈炎在武馆后院练习火焰操控、沈歌站在天台任由夜风吹乱长发……甚至还有白雪熟睡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全方位监控啊……”他冷笑一声，手指划过其中一个窗口。画面放大，显示出舒澄正在翻阅的笔记本内容——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今天团队每个人的能力数据，最详细的正是关于他的分析。

刘洛河的目光在舒澄的笔记上停留了片刻，指尖微微收紧。那些精准到可怕的数值分析，甚至连他今天战斗中肌肉发力的微小习惯都被记录在案。

“真是……令人不快的观察力。”

他猛地合上监控窗口，光幕上的蓝光剧烈闪烁了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窗外，乌云完全遮蔽了月光，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

他再次打开屏幕，这次不是监控，而是每个人的简介介绍。

刘洛河的手指在光幕上快速滑动，团队成员的个人档案依次展开。

【舒澄】

性别:女

年龄:16

等级:19

职业:贤者

天赋：「万解识通」A级

元素:金、木、水、火、土

逐光者等级:b级

舒澄是个不错的「种子」，多加培养，以后可以帮助到籽程。

【陈炎】

性别:男

年龄:17

等级:21

职业:赤炎骑士

天赋:「噬炎」A级

元素:火

逐光者等级:c级

职业变了吗……还是说他在隐藏。不过，以现在的实力，帮助到籽程倒是没有问题。

【沈歌】

性别:女

年龄:17

等级:21

职业:刺杀者

天赋:「暗杀专家」A级

元素:风、雷、冰

逐光者等级:b级

以今天看来，她与舒澄和白雪的关系比较密切。之后只要跟她打好关系，说不定他也能帮助到籽程。

【白雪】

性别:女

年龄:16

等级:18

职业:净化使者

天赋:「净愈」A级

元素:水、冰、木

逐光者等级:c级

治愈系吗……胆子有点小。不过，还是有点用处的。看来也可以多加培养。

……

刘洛河的目光在每个人的档案上停留片刻，最后指尖悬停在另外两个介绍面板上。是他和籽程的。他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后点开了籽程面板。

【籽程】

性别：男

年龄：17

等级：20

职业：圣守护者

天赋：「知识之眼」b级

元素：光

逐光者等级：c级

看来，以后哪怕我不在了，他也能保护。

最后，刘洛河将视线看向最后一个面板，那是他自己的。

【刘洛河】

性别：男

年龄：17

等级：23

职业：影子使者

天赋：「烙印」？级

元素：暗

逐光者等级：c级

职业变了？「烙印」还是无级吗。

刘洛河的指尖在光幕上骤然收紧，投影因能量波动而闪烁了一瞬。就在这时，门被打开。

刘洛河的手指瞬间僵住，光幕上的数据因他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他没有回头，但全身的肌肉已无声绷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夜风从敞开的门缝灌入，带着雨后的潮湿气息。

“这么晚了，干什么呢？”

籽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和中带着一丝调侃。

“没什么，看书。”

刘洛河迅速关闭了光幕，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他微微侧头，余光瞥见籽程倚在门框上，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看书？”籽程轻笑一声，走进房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刘洛河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平淡地看向窗外。乌云已经散去，月光重新洒落，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籽程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远处的灯火，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刘洛河的手指在口袋里微微收紧，语气却依旧平静：“你想多了。”

“是吗？”籽程侧过头，目光直视着他，“可你今天在武试中，明明可以更好解决的，可你却那么做。而且，你的力量并未全部展现。”

刘洛河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冷笑一声：“观察得挺仔细。”

“不是我观察仔细，”籽程摇头，“是舒澄发现的。”

刘洛河的眼神骤然一冷，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他嗤笑一声：“……还真是多管闲事。”

籽程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夜风轻轻拂过窗帘的声音。

良久，籽程叹了口气：“洛河，是发生什么了吗？”

刘洛河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冷冽的模样。他转过身，背对着籽程，声音淡漠：“我没事。”

籽程盯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我们是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家人吗……”刘洛河忽然淡笑一声，“真没事。不过，你还是准备一下以后的校园生活吧。”

籽程一愣：“什么意思？”

刘洛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籽程向前一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伸手搭上刘洛河的肩膀，感受到对方肌肉瞬间的紧绷。

“你又在计划什么危险的事？”籽程的声音沉了下来，“上次你露出这种表情，是瞒着我去暗巷处理了那些家伙的时候。”

刘洛河的肩膀微微一动，却没有甩开他的手。窗外的灯火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像被困住的萤火。

“行了行了。”刘洛河看向籽程，“你刚回来，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下个面？”

籽程笑了笑，松开了搭在刘洛河肩上的手：“行，正好有点饿了。刚从知识中枢回来，还什么都没吃。”

刘洛河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厨房里，刘洛河熟练地烧水、下面，动作利落而安静。水汽蒸腾而起，模糊了他的侧脸。籽程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和却带着探究。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籽程忽然开口，“训练也好，任务也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刘洛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搅动锅里的面条，语气平淡：“没事。”

籽程轻叹一声：“有时候，你也可以依赖一下我们。”

刘洛河没有回答，只是将煮好的面盛进碗里，淋上一点香油，撒上葱花，推到籽程面前：“吃吧。”

籽程接过碗，热气氤氲间，他抬头看向刘洛河，发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窗外，似乎透过夜色望向很远的地方。

“谢谢。”籽程低头吃了一口面，味道熟悉而温暖，让他忍不住笑了笑，“还是你煮的面最好吃。”

刘洛河收回视线，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少拍马屁。”

籽程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吃面。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筷子偶尔碰触碗壁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籽程放下筷子，语气随意地问道：“对了，下周的团队训练，你有什么计划吗？”

刘洛河靠在料理台边，双手抱臂，淡淡道：“按部就班就行，舒澄会安排好。”

“你倒是信任她。”籽程笑了笑。

“她能力不错。”刘洛河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籽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他站起身，将碗放进水池：“我来洗吧。”

刘洛河“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客厅。籽程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哗啦啦地响起，掩盖了房间里微妙的沉寂。

等籽程洗完碗出来时，发现刘洛河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看着一本书。

“那是……？”籽程微微皱眉。

刘洛河手指一翻，徽章瞬间消失在掌心。他抬头看向籽程，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没什么，旧东西而已。之前在房间里找到的，随便看看。”

籽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刘洛河站起身，淡淡道：“你也是。”

籽程笑了笑，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关上门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阴影中的刘洛河，欲言又止。

最终，房门轻轻合上，走廊里只剩下微弱的月光。

刘洛河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他收紧手指，将徽章攥入掌心，眼神沉冷而坚定。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