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惨叫声盖过了风雪的呼啸。
这已经快成了单方面的屠宰。
韩信站在一辆倾覆的辎重车顶端,脚下踩着几具七丘士兵的尸体,冷眼俯瞰着这混乱的战场。
七丘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在经历了最初的神兵天降般的冲击后,那些幸存的百夫长开始嘶吼着试图收拢残兵。
他们举起方盾,试图结成最擅长的龟甲阵。
可惜,这里不是开阔的平原,也没有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时间。
“散开!”
韩信手中的令旗挥动。
原本如洪流般冲击的秦军方阵,瞬间化整为零。
三五成群,三人一组。
这是秦军最凶狠的三才阵。
一名盾手在前,一名长戈手在侧,一名弩手在后。
七丘士兵刚聚起十几个人,还没把盾牌举稳,秦军的战斗小组就贴了上来。
“破!”
秦军盾手猛地撞击过去,巨大的铁盾利用冲势,直接将七丘人的木质方盾撞得木屑横飞。
七丘士兵身形一晃,露出了破绽。
侧面的长戈手毒蛇般探出兵刃。
横戈一钩,锋利的援刃瞬间割开了七丘士兵毫无防护的脖颈,鲜血喷涌。
那名七丘士兵捂着喉咙倒下,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他到死都没能挥出手里的短剑。
一寸长,一寸强。
在这种混乱的近身搏杀中,七丘人引以为傲的短剑成了最大的劣势。
他们必须贴身才能造成杀伤,但秦军根本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长戈、长戟、横刀,秦军的兵器编织成了一张死亡的大网,将七丘人死死挡在三步之外。
一名身材魁梧的七丘百夫长,怒吼着挥舞短剑,格挡开刺来的长矛,试图冲入秦军小队内部。
刚跨出一步,近在咫尺的弓弦声响起,位于后排的秦军弩手扣动了扳机。
如此近的距离,强劲的秦弩直接洞穿了百夫长的胸甲。
百夫长口中涌出鲜血,双手无力地垂下。
周围的七丘士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军团荣耀,在这些黑甲死神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别杀光了!留着做饭的!”
一名秦军伍长一脚踹翻想要逃跑的敌人,反手一刀背敲晕,然后饿虎扑食般冲向旁边的篝火。
锅里的豆子汤还在翻滚。
伍长顾不得烫,伸手抓起一块煮得半烂的咸肉,塞进嘴里胡乱咀嚼。
这个举动就像之前的那位秦军什长边吃边打,都快成了战场上亮丽的风景线了。
数日的雪山行军,早已耗尽了他们的体力,这群士卒也是饿到眼睛发绿光了。
此刻支撑他们挥刀的,除了军令,就是这满营地的食物香气。
一边杀人,一边抢食。
这种如同野兽般的行径,彻底击碎了七丘人的心理防线。
在七丘人眼里,这根本不是人类的军队。
这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加饿鬼。
营地东侧,一群七丘弓箭手试图占据高点反击。
他们爬上几座了望塔,向下方射箭。
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亡,但也稍稍阻碍了秦军的推进。
墨承带着一队墨家弟子赶到了,他们背着沉重的铜罐,手里握着奇怪的长管。
“点火!”
墨承低喝。
弟子们转动铜罐上的阀门,另一只手打着了长管前端的火折子。
一股刺鼻的猛火油气味弥漫开来,紧接着,数条火龙咆哮而出。
经过墨家改良的猛火油柜,利用压缩空气的原理,将高度易燃的猛火油喷射出数十丈远。
烈焰瞬间吞噬了了望塔。
木质结构的塔身在猛火油的助燃下,变成了巨大的火炬。
塔上的七丘弓箭手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着火地从高处坠落。
还没落地,就已经变成了焦炭。
火势蔓延,营地里的帐篷和木栅栏统统被点燃。
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把粮草区隔开!别烧了粮食!”
韩信看到这一幕,急忙下令。
杀人可以,烧粮不行。
这些粮食是五万大军接下来的命脉。
秦军士兵们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拆除粮草周围的帐篷,建立隔离带。
剩下的七丘士兵被大火逼得无处可躲,前有凶残的秦军,后有滔天的烈焰。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去河边!过河!”
有人大喊。
特雷河就在营地背面,河水虽然冰冷,但至少能逃命。
残存的几千名七丘士兵,丢盔弃甲,发疯般向河边涌去。
他们跳进冰冷的河水中,试图游向对岸,但河水冰冷刺骨。
刚一入水,不少人的手脚就开始抽筋,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河岸边,早已等待多时的秦军弓弩手列好了阵势,三段击。
这是秦军刻在骨子里的战术动作。
第一排射击,蹲下装填。第二排射击,蹲下装填。第三排射击。
箭雨如蝗,没有任何死角。
正在河水中挣扎的七丘士兵,成了最好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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