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子民沉浸在西征大胜的喜悦中。
酒肆里的说书人,将项羽将军的勇武编成了新的段子,引来满堂喝彩。
街头巷尾的孩童,用泥巴捏出骑兵的模样,呼喝着冲锋。
胜利的荣光,笼罩着帝国的每一寸土地。
咸阳宫外,一支队伍的出现,打断了这份欢腾。
他们的人数远超上次。
队伍前列,一面巨大的鹰旗迎风招展,金色的雄鹰在红色的旗帜上栩栩如生。
护卫的士兵队列整齐,步伐沉重。
他们身上穿着覆盖全身的金属甲胄,头盔只露出双眼。
这些人手里没有持戟,而是握着短剑与巨大的方盾,行进中发出整齐划一的闷响。
咸阳的百姓好奇地张望着。
他们见过各种肤色的西域商人,却没见过这样一支队伍。
队伍被鸿胪寺的官员引入城中,直奔咸阳宫。
麒麟殿内,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西征的功臣们站在最前列,李信、王贲、项羽,军人的刚硬气质与殿堂的威严融为一体。
李斯、张良和萧何立于文官之首,神色平静。
殿门开启,队伍的首领走了进来。
他不是卢修斯。
这是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梳理得很精致。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手中拄着顶端立着银鹰的权杖。
他的脸庞布满皱纹,目不斜视,对两旁的大秦重臣视若无睹。
按照大秦的礼制,外邦使臣觐见皇帝,当行跪拜大礼。
老人没有跪。
他只是将手中的鹰杖,对着金砖铺就的地面,重重一顿。
“七丘之国元老院特使,盖乌斯·法比乌斯,向东方帝国的君主,致以问候。”
他的秦言带着生硬的口音,听不出任何敬意。
高坐于御座之上的嬴政,俯瞰着阶下的老人,没有说话。
法比乌斯抬起头,直视着嬴政。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双手展开。
“我在此,宣读元老院的最终决议。”
声音响彻整个麒麟殿。
“世界,应归于强者统治。七丘之国,以神之名,承载着统治世界的命运。所有已知与未知的土地,皆为七丘之国的疆域。”
殿中开始出现轻微的骚动。
法比乌斯对周围的反应毫不在意。
“你们,东方的秦人,越过了界限。你们的军队,踏入了属于我们的土地,攻击了帕提亚,奴役了他们的人民。”
“帕提亚,是七丘之国的天然屏障。你们的占领,是对元老院威严的直接挑衅。”
“元老院,是仁慈的。我们愿意给予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的目光停留在嬴政的身上。
“元老院命令如下:”
“大秦军队,必须在三个月内,全部撤出帕提亚以及所有新占领的西部土地。”
“立刻释放所有在战争中俘虏的帕提亚人、塞琉古人,以及我们的公民。”
“向元老院献上黄金十万塔兰同,作为战争赔款,并交出你们在西域掠夺的所有财富。”
李斯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王贲的呼吸变得粗重。
法比乌斯的声音再次拔高。
“最后一条,东方帝国的君主,必须亲自前往七丘之城向元老院宣誓效忠,承认七丘之国为宗主。大秦,将成为七丘之国治下,最东方的行省。”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白发老人,像是在看一个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向七丘之国称臣?
大秦,成为一个行省?
这比荒谬本身还荒谬!
“你说什么?!”
一声爆喝打破了这片死寂。
项羽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法比乌斯。
“你这蛮夷,再说一遍!”
法比乌斯面对项羽的怒火,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一个粗鄙的武夫,没有资格与元老院的特使对话。”
“找死!”
项羽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右手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
长剑出鞘半寸。
就在项羽即将拔剑的瞬间,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王贲。
“不可!”王贲低声喝道,拼尽全力才阻止住项羽。
“放开!”项羽想要挣脱。
“这是麒麟殿!陛下在此!”王贲的声音压得更低。
项羽看了一眼御座上纹丝不动的嬴政,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他狠狠地瞪了法比乌斯一眼,眼神像是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
法比乌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御座上的嬴政,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的话已经说完。元老院的耐心是有限的。答复,或者战争。”
他卷起羊皮纸,收回怀中。
“若选择战争,元老院将派遣二十个军团,跨越山川与河流,将鹰旗插在你们每一座城池的顶端。”
“你们的男人,将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你们的女人和孩子,将成为奴隶,在矿场和农庄里劳作至死。你们的帝国将化为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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