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竟与冷面BOSS有关系 第128章 责任重压

“曙光号”隐匿在幽灵星云斑斓的星际尘埃之中，如同受伤的巨兽，暂时舔舐着伤口。左舷引擎区的维修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火花不时在维修机器人之间闪烁，发出滋滋的轻响。舰内的气氛凝重，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观察者”带来的巨大压力和星辰老人那句“征程刚刚开始”的话语所取代。

聿战靠在休息舱的墙壁上，窗外是变幻不定的星云色彩，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化不开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与阿尔法一战，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不足，以及那股被称之为“湮灭之种”残留力量带来的、无法掌控的共鸣。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洛姝的身影，她担忧的眼神，以及在她身边时，那份难以言喻的平静与悸动。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那枚刻有家族徽记——缠绕雷霆的利剑——的通讯器，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并散发出一种只有他能感知到的、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聿战脸色猛地一变，迅速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快步走进了属于自己的独立休息隔间，并启动了内部屏蔽力场。

隔间内光线昏暗，通讯器上的雷霆利剑徽记悬浮而起，投射出一道模糊却威压十足的全息影像。那是一位面容古拙、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是聿氏家族中地位尊崇的刑律长老。

“聿战。”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冰冷而毫无感情，如同万载寒冰，“你此次任务，耗时已久，却迟迟未闻‘核心信标’之回响。家族耐心有限，莫要忘了你身为继承人的职责！”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裹挟着千钧重担，狠狠砸在聿战的心上。他下意识地挺直脊梁，垂首回应：“刑律长老，我未曾忘却使命。只是……此行变故丛生，我们遭遇了名为‘观察者’的强大势力，其目标似乎与我，或与我族有所关联……”

“观察者？”刑律长老的影像微微波动，似乎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触动，但随即语气更加严厉，“宇宙中的势力纷繁复杂，不过是汝前行路上的磨刀石！聿战，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竟为外物所扰？家族倾注资源培养你，非是让你在星际间游历，或是与不明来历之人产生过多羁绊！”

“不明来历之人”这几个字，如同冰锥，刺穿了聿战的心防。他几乎可以肯定，长老所指，就是洛姝。家族的眼线，或者某种他所不知的监控手段，竟然已经触及到此地？

“长老，我……”聿战试图解释，却发现言语如此苍白。家族的规矩森严，继承人的婚姻与情感，从来都是服务于家族利益与战略的筹码。个人的心动，在宏大的使命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一种原罪。

“不必多言！”刑律长老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核心信标’必须尽快定位并回收，此乃关系到家族能否在即将到来的大变局中占据先机的关键！若因你个人之情愫延误大事，族规森严，你当知晓后果。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全息影像骤然消失，通讯器恢复冰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聿战胸膛间那沉闷的痛感，以及脑海中不断回响的“族规森严”四个字，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双手插入发间。一边是自小被灌输的、烙印在骨血里的家族使命，是回收“核心信标”、引领家族走向更辉煌未来的重任；另一边，却是洛姝那带着信任与依赖的清澈眼眸，是和她在一起时，内心难得的宁静与真实的喜悦。两种力量在他心中疯狂撕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窒息。未来？他和洛姝之间，真的能有未来吗？在家族的巨轮面前，这点刚刚萌生的情愫，是否注定要被碾得粉碎？

“聿战？你在里面吗？星辰长老召集大家开会，分析‘观察者’的情报。”洛姝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似乎感应到了他情绪的低落。

聿战猛地惊醒，迅速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马上来。”

当他打开门，看到洛姝带着担忧的俏脸时，心脏又是一阵抽紧。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但眼神中的复杂与沉重，却难以完全掩盖。

主控室内，气氛严肃。星辰老人将分析结果投射在主屏幕上。

“根据‘观察者’阿尔法的言论，以及我从古老文献中交叉验证的信息，‘湮灭之种’并非简单的黑暗力量，它更像是一种极其古老、具有高度传染性和毁灭性的‘概念污染’。”星辰老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它能够侵蚀生命、星球乃至法则，将其同化为毁灭的一部分。而我们之前摧毁的那个黑暗城堡及其首领，很可能只是被‘湮灭之种’污染后诞生的一个‘次级感染体’。”

“次级感染体都这么难对付？”杰克咂舌。

“那么‘观察者’呢？他们又是怎样的存在？”凯恩追问。

“‘观察者’……据碎片信息显示，他们是一个极其古老的文明，或者组织，自诩为宇宙平衡与纯净的守护者。他们的信条是‘绝对净化’，任何与‘湮灭之种’产生深度接触的存在，都在他们的清除名单上。”星辰老人看向聿战，“聿战被特别关注，恐怕不仅是因为战斗残留，更可能与他自身，或者他所属血脉的力量特质有关。”

聿战心中一凛，家族传承的雷霆之力，难道与这古老的禁忌力量有所关联？这让他对家族使命的真相，也产生了一丝疑虑。

“至于我们使用的‘星辰闪烁’，”星辰老人继续道，“阿尔法称之为‘巡星者技术’。‘巡星者’是比‘观察者’记载更模糊的远古文明，据说他们曾遨游星海，播撒文明，其科技水平远超想象。‘曙光号’上确实集成了一些我们无意中发现的远古科技碎片，没想到竟与‘巡星者’有关。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阿尔法对我们的兴趣如此之大。”

线索错综复杂，古老的秘辛如同巨大的蛛网，将“曙光号”和每一位队员都缠绕其中。

“当务之急，是修复星舰，并找到应对‘观察者’的方法。”凯恩总结道，“我们不能一直逃亡。星辰长老，是否有关于‘观察者’弱点，或者能够与之沟通的记载？”

“记载甚少，但并非没有。”星辰老人调出一幅星图，指向一个位于遥远星系的、标记为“禁忌”的星域，“这里，被称为‘沉默回廊’。传说那里是某个远古战场遗迹，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充斥着各种信息乱流和物理陷阱。但有模糊的记载提及，那里可能封存着与‘观察者’起源相关的碎片信息，或许也有能与他们抗衡的远古遗物。”

风险与机遇并存。“沉默回廊”光是听名字就知道绝非善地。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不能盲目闯入。”艾丽谨慎地说。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主动获取信息。”一直沉默的露西突然开口，她擅长信息破解与电子战，“‘观察者’的科技远超我们，但他们的通讯和探测也必然依赖某种形式的信号。如果我们能捕捉并分析他们追踪我们时散逸的探测波，或者尝试反向追踪他们的通讯节点，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甚至发现他们内部的……不同声音？我不相信如此庞大的组织内部会是铁板一块。”

这个提议很大胆，但也极具价值。

“太危险了！”杰克立刻反对，“这无异于在黑暗中点燃火把吸引猎人！”

“但坐以待毙更危险！”露西争辩。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凯恩拍板：“双线并行。全力修复星舰，提升战力。同时，由露西主导，艾丽辅助，尝试进行有限度的、高度加密的信息捕捉与分析，务必确保隐蔽，一旦有暴露风险立刻终止。至于是否前往‘沉默回廊’，等我们掌握更多信息后再做决定。”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投入紧张的工作中。聿战被分配协助引擎维修，他强迫自己将家族的 pressure 暂时压下，专注于眼前的任务。然而，当他看到洛姝拿着检测仪器，认真记录着能量数据，不时与工程师交流的专注侧脸时，那份悸动与随之而来的沉重感便会再次涌上心头。

夜晚（按照星舰计时），聿战难以入眠，独自一人来到观测甲板。浩瀚的星云如同巨大的彩色幕布，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远得冰冷。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洛姝。她拿着一杯热饮，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

“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又一个人在这里……还在想白天会议的事，或者……别的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聿战接过温热的杯子，指尖与她有瞬间的触碰，一股暖流悄然蔓延。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星云的光芒在她眼中流转，美得惊心动魄。

“聿战，”洛姝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我不知道你背负着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忧虑什么。但我想告诉你，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我会站在你身边。”

这不是明确的告白，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它像一道光，穿透了聿战心中厚重的阴霾。

他看着眼前女子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坚定，家族长老的警告、使命的重压、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与这份真挚的情感激烈碰撞。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想要告诉她一切，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这份温暖。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家族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不能让洛姝因自己而卷入未知的危险。

千言万语在喉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压抑的：

“谢谢……洛姝。”

他移开目光，再次望向那无尽深邃的、蕴含着无限危机与可能的星海，将所有的情感，连同那份刚刚萌芽却已倍感沉重的爱意，一同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征程还在继续，而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