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降吉听懂了混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反过来去探查赵子缨的记忆?”
“正解!”混沌说,“南柯镜原主人的经历,你都记熟了吗?”
尹降吉:“记熟了!”
“很好!”混沌老谋深算的说,“在你的精神世界好好的为赵大人演一出戏吧!
让她相信你就是镜子的原主人,对你放松警惕。
我会寻找适当的机会,溜进她的精神世界,帮助你套出我们想要的情报!”
“好!”尹降吉说。
与此同时,赵子缨梦呓般的声音化成了有形态,有触感的物质入侵了他的大脑。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尹降吉的意识刹那间被攻占。
脑袋变得很重、很重,仿若装进了无数的大江大洋。
眩晕的感觉袭来,尹降吉手中的灯笼发出了夺人视力的银光。
尹降吉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周围的空间变成了旋转的风暴,将他整个人卷起来,抛进了风暴。
等到眩晕的感觉结束,尹降吉回过神来一看,他已经从漆黑昏暗的噩梦密室,来到了一座石拱桥上。
尹降吉和一个人并肩走在桥上。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反反复复的告诉他,身边的人是他的哥哥。
但尹降吉感觉不对劲。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了牵着他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写满了密语和符文——是赵子缨!
尹降吉瞬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他正在经历的是他通过死记硬背,强行灌输进自己脑海的,南柯镜原主人的记忆。
这是镜子原主人六岁时的一段记忆。
镜子的原主人第一天入学读书,哥哥到学堂接他放学。
赵子缨假扮成了镜子主人的哥哥。
尹降吉还清醒着,没有被赵子缨的伪装骗过。
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察觉,不动声色的牵着赵子缨的手向前走去。
“岑夫子今天在学堂上,教你们读了什么书?”
赵子缨像一个慈爱的兄长,询问弟弟的学习成果。
岑夫子,是谁?
在镜子主人的记忆里,他的启蒙老师姓尹,不姓岑。
赵子缨故意说错了启蒙老师的名字,是在测试我吧?
幸好我醒着,没有上她的鬼当。
尹降吉稳住了心态,抬眸看着赵子缨,困惑的说:“大哥是不是记错了?夫子姓尹,不姓岑!”
赵子缨接得很快。
“是我记错了!尹夫子,今天教你读了什么书?”
又是一个陷阱!
六岁的小儿第一天上学,夫子没有一上来就教他读书,而是先给他讲了一些读书、治学的道理。
尹降吉根据记忆,回答道:“夫子没教我读书,但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赵子缨:“什么问题?”
尹降吉:“夫子问我:‘什么是不足?什么是有余?’”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有回答出来。学堂里的其他孩子也没有回答上来。然后夫子就教导我们:‘能者有余,拙者不足’。”
“这是夫子的答案。你的答案呢?什么是有余?什么是不足?”
赵子缨看着尹降吉的眼睛问他。
尹降吉被问懵了,他不记得镜子的原主人是怎么回答的了。
他死记硬背的记忆,好像被某种力量抽空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尹降吉下意识的看向了赵子缨,发现对方双眼血红,眼中红光迸射。
“回答我!什么是有余?什么是不足?”
赵子缨的声音突然化作了一波恶意的音浪,灌进了尹降吉的脑海。
尹降吉被攻得措手不及,体内的魇气本能的汇聚到了掌心,试图攻击赵子缨。
他赶忙凝神聚力,想要压制住躁动的魇气。但是他的精神力被赵子缨影响了,他根本无法自控。
危急时刻,桥的另外一头传来了一阵鸟叫声。
“啁啁啾啾——”
鸟鸣声干扰了赵子缨。
她被迫终止了对尹降吉的精神攻击。
尹降吉缓过气来,迅速凝聚灵力,将不受控制的魇气,原路压了回去。
真凶险啊!
尹降吉心有余悸的抬眸,看向了鸟鸣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上穿着傩舞戏服,脸上戴着傩舞面具的流浪艺人,身后背着古琴,手中提着一个鸟笼,从桥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尹降吉虎躯一震。
拯救他的,竟然是杀死了曹娘子的傩面人?!
傩面人怎么会在这里?在镜子原主人的记忆里?
石拱桥的桥面非常狭窄。
傩面人和尹降吉迎面撞上,手中的鸟笼被碰得摇晃不止。
笼子里的鸟儿受到惊吓,发出了直刺灵魂的尖叫声。
尹降吉被鸟叫声惊得打了一个哆嗦。
赵子缨也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与傩面人拉开了距离。
傩面人向受到惊吓的两个人欠身行礼,道:“我走路不长眼睛,冲撞了两位小公子。为了表达歉意,我让我的鸟儿为两位唱一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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