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珠落地时溅起细碎的冰碴,打在案几的“聚灵纹”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对身旁的侍女道:“玄黄界的东西就是不经冻,回头让冰魄殿送些万年玄冰来,给他们补补台面。”
玄清殿主看着众人的小动作,对玄元殿主低声道:“骨子里的傲慢是改不了的。”
他指尖拂过被墨玄煞碾黑的玉阶,淡金符文流转间,污迹瞬间消散,“在自家界域横惯了,到哪都想踩三分。”
玄元殿主量天尺轻敲掌心,目光落在柳苍梧留下的焦黑叶渣上:“越是嚣张,越怕落人口实。方才墨玄煞碾玉阶时,骨无常的念珠都快捏碎了。他们心里清楚,此刻失仪,就是给旁人递刀子。”
圣殿外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传送阵的光晕还在不断亮起,将更多界域的强者送入这片云海之上的白玉圣殿。
那些刚落地的强者,有的用灵力扫开引路的青云卫,有的随手摘走廊下的灵植把玩,有的甚至直接坐在圣殿的镇界碑上。
明明是客,却摆出主人的姿态,仿佛这玄黄界的圣殿,不过是他们途中歇脚的寻常驿馆。
与此同时,灵韵宫的白玉阶上不见半分尘埃,殿宇间萦绕着清灵的草木香,却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
许茶茶好奇地东张西望,拽了拽凌婉兮的衣袖:“婉兮姐姐,这里好安静啊,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强者也不见踪影呢。”
凌婉兮指尖拂过廊下悬着的风铃,音色轻缓:“我素来不喜人多,侍女倒是不必。至于强者……都派去四极盟了。”
凌御神闻言接过话头,目光落在殿门的浮雕上:“四极盟是我与玄霄圣主,还有婉兮、紫韵澜一同创下的基业,里头汇聚整个玄黄世界顶尖强者。”
许茶茶眼睛瞪得溜圆:“玄霄圣主?紫韵澜?这两位是谁呀?我怎么从未听过呢。”
凌婉兮垂眸抚过腕间红痕,语气平淡:“他们性子孤僻,极少露面,便是玄黄界的老牌强者,也未必识得。”
说这话时,她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
这两个名字像根刺,每次被提及都让她心底泛起烦躁,却只能压着性子应付。
许茶茶摸了摸肚子,扁着嘴道:“说起来,我有点饿了……这里有好吃的吗?”
凌御神看向凌婉兮,温声道:“听说你新创了道‘云心酥’,用晨露草和月华粉做的,不如露一手?”
凌婉兮脸上漾开柔和的笑意:“好啊,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转身踏入回廊的刹那,那抹笑意瞬间褪去,眼底只剩冰冷。
她快步走向后厨,低声暗骂:“烦人的苍蝇。”
可脚步却没停。
这云心酥的滋味,唯有这具身体的原主能做出精髓,她模仿过百次,总差着一丝灵韵,此刻若推辞,反倒容易露馅。
她布下隔绝阵法锁死门窗,意识撞入识海的刹那,熟悉的阴冷力量已如巨蟒缠上元神。
真正的凌婉兮元神蜷在角落,灵力勉强凝聚。
黯渊魔主的力量压来,她眉峰猛地挑动。
那力量的纹路,复刻着上次强行灌入的轨迹。
她本能后缩,魔元壁垒卡得生疼,一动就扯得元神发颤。
“省些力气。”
黯渊魔主的声音裹着威压砸落,“上次没刻进骨里,这次再深凿几分。”
话音未落,无形之力穿入元神。
凌婉兮猛地仰头,识海里炸碎气音:“不……”
那声抗拒刚起就碾成齑粉。
黯渊魔主的力量无视挣扎,蛮横炸开在元神深处,硬撑着那缕将散的灵光。
她觉出元神被撕扯着“充盈”,却失了往日清透。
蚀骨的异感顺着灵力轨迹爬遍灵识,在每一寸脉络上刻下印记。
“这才合用。”黯渊魔主的声音裹着嘲弄,“有了劲,才好替我捏面做酥。”
他停止输送力量,凌婉兮的元神猛地一抖。
那股强行塞进的异力翻涌体内,暂未显凶相,可她熟稔这平静。
上次那些疼啊、喊啊、五脏六腑像被火烧似的煎熬……桩桩件件,全涌了上来。
她盯着识海里翻涌的异质,绝望顺着灵识下沉。
这次的异感稠了十倍,灌得又猛,接下来的反噬定要拆元神成碎末。
她想挥开,想挣开,却被魔元钉死四肢百骸,指尖抬不起半分。
上次的疼刚刚反过来,她拼命想躲,可一切都晚了。
绝望漫过识海,她僵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反抗徒劳,求饶无用,只能等着熟悉的剧痛侵蚀着元神。
就在这时,黯渊魔主的力量再次翻涌,更恐怖的威压裹住整个元神。
她来不及发出气音,意识被推着往前,朝着躯体的感知层面坠去。
外界的凌婉兮眼睛缓缓合上,长睫投下浅淡阴影,仿佛寻常闭目凝神。
识海深处的交接无声无息,黯渊魔主的元神悄然退开,让出了躯体的掌控权。
真正的凌婉兮意识涌回,瞬间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核心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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