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了好几日。
玉珠和柳心瑶每日都被扣在正院,跟着王妃学习如何看账管家等等庶务。
哪怕迟钝如玉珠,也觉察出来不对劲。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在托孤啊。
她何德何能,能让王妃如此倾囊相授?
而且,这几日正院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张妈妈偷了王妃屋里的东西悄悄拿出去变卖,被王妃发现,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一顿板子,最后直接发卖了出去。
要知道,张妈妈可是王妃的奶娘,从王妃出生起就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怎么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说发卖就发卖了?
那日张妈妈被打得浑身是血,血肉横飞的,看得玉珠当晚都做起了噩梦。
可是只要一想到,王妃平日里待张妈妈不薄,这次竟然罚得这样重,玉珠又有些胡思乱想了起来。
其实不用她去猜,猜也能猜到,张妈妈定是做了什么叫王妃不可容忍的恶事,到底是什么?
她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当初那奇怪的假孕脉象上,还有那个从崔家带来的、后来又消失了的李郎中。
会是张妈妈做的吗?
玉珠不知道,但她不想浪费自己的心神去想这些。
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老板和领导都知道她受了委屈,给了弥补,惩治了罪魁祸首,这就够了。
她没多大野心,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在这异世界好好活下去就行。
一同学习的柳心瑶也是个心大的,看账她在家里就会,根本不用学,管家她却是个不懂的,稀里糊涂学了几天她就不想学了,每次学到这些就开始找借口偷偷溜走。
崔婉如看着自己新收的两个学生,止不住叹气。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聪明,一学就通,一学就会,她本该高兴才是。
可一个性子跳脱,不想学的东西一点儿也耐不下性子,一会儿说肚子饿了一会儿说头疼了。
另一个倒是耐得住性子学,可那哀怨凄婉的小眼神,看得崔婉如心里发毛。
玉珠就差直接跟她说:“妾身做这些了,那王妃做什么?”
玉珠确实也想这么说。
这不应该是领导的活儿吗?和她一个咸鱼员工有什么关系?
但她不能说,万一王妃生气,直接将本来就不想学的柳心瑶支走,只操练她一个人就完了。
现在多一个人分担火力,玉珠还能偶尔摸摸鱼偷偷懒。
去温泉行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次,又是玉珠一个人一辆马车。
去北宫的路途比南宫要近不少。
北宫是一片平地,地名也很通俗易懂,就叫温泉镇,周围还建了不少权贵的温泉庄子,供主人家冬日来放松放松。
马车停下,玉珠从掀开的帘子里探出头来,就看见了一只伸到面前的手。
她一愣,顺着手的方向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宁王爷。
他瞧着憔悴了不少,身旁还跟着一匹漆黑如玉的宝驹,正不耐烦地低头踏着蹄子,像是刚赶过来似的。
玉珠没让他等太久,没有问他从哪儿来,也没有故作忸怩地自己下马车,而是从善如流地将手搭了上去,还不忘娇嗔道:
“爷这么突然出现,险些没吓了妾身一跳。”
她不知道,前前后后马上的人看着这一幕,几乎要惊掉了下巴。
而马车里的家眷们陆续出来,看着宁王爷牵着一个女人下马车,也都愣在了原地,气氛一时间凝滞了下来。
是他们眼花了吗?
传闻中那个不近人情、冷漠弑杀的宁王爷,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愿意亲自扶着一个女人下马车?
而且最要命的是,宁王爷的表情,也太温和了,温和地仿佛不像是一尊杀神,反倒像是哪家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一定是他们一路劳顿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赵晟握着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捏在手里毫不客气地揉了揉。
玉珠被牵着往行宫里走,察觉到周遭密密麻麻的视线,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大方地朝周围笑了笑。
她这一笑,盯着她看的众人反倒觉得别扭起来,纷纷收回了视线,只是心中依旧是惊涛骇浪。
这段时间,见过宁王爷的人其实也发觉出了些端倪。
素来不苟言笑的宁王爷,偶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会露出一抹堪称诡异的温和笑容,言语间虽然还是不留情面,可语气没有从前那般生硬了。
就连圣上,在前几日早朝上还夸了宁王爷贤良温润,待人处事相比从前体贴细致,广有善缘。
当然,贤良温润和广有善缘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待人处事相比从前体贴却是真的。
至少这近半年时间以来,是没听说过宁王爷打杀过什么下人,经他手的案子也多是秉公处理,少有人击鼓鸣冤、当面唾骂……
他这是转了性子?
玉珠没有被宁王爷牵太久,刚进了行宫,就主动松开了手,贴心道:
“爷若是还有要事在身,妾身可以跟着宫人自行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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