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咬着牙,从矿道里爬出来。他刚露出头,左腿一软,身子往前冲了几步,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旁边的岩壁,手指用力到发白。他喘得很厉害,额头全是汗,顺着脸流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左腿,伤口还在流血,裤子已经红了一大片。脑袋也很疼,像是被针扎一样,他皱紧了眉头。
但他没停下。
他右手按在戒指上,仙府空间一震,把那个昏迷的人收进了密室。这个人不能死,也不能跑,必须活着。
他抬头看天,天边开始变亮。不能再等了。
他脚下一蹬,跳起来往天剑门方向跑。他不走大路,专挑树林里的小路。每走一段就停下来,看看戒指里的预警草。那些埋在山外的草都还好,没人进来。
至少现在还没人来。
半个时辰后,他到了天剑门后山的一处偏殿外。这是苏婉儿住的地方,守的人不多,但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走出来。她穿着素白长裙,身形清瘦,发间玉蝶簪轻轻晃了一下。
“你回来了。”苏婉儿声音不大,眼睛却立刻盯上了他的腿,“伤得重。”
“死不了。”林小满走进屋,顺手关门,“有东西给你看。”
他在地上坐下,双腿盘起,手放在膝盖上,闭眼。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理顺自己的神识。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用“溯忆刺心”看到的记忆,像是一块块碎画面。他集中精神,把这些记忆一点点拿出来,动作很轻,怕它们散掉。接着,这些记忆变成一团光,飘在空中,发出淡淡亮光。
画面动了起来——黑色祭坛、逆五行符文、刻着“双门归一”的石碑,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出了天剑门第七枢纽点和林家地下的灵脉位置。
苏婉儿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袭击。”她说,“他们知道我们的弱点。第七枢纽点是护山大阵最弱的地方,平时只有弟子巡逻。而林家地下的灵脉交汇处……如果在那里引爆阴煞阵眼,整座山都会塌。”
林小满点头:“敌人知道这些,说明我们里面有内鬼。”
苏婉儿走到桌边,提笔画了几条线,“‘双门归一’,血影门和幽冥教要联手,背后一定有人推动。而且能拿到布防图,来头不小。”
林小满冷笑:“玄天宗?”
“有可能,但他们不会亲自出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小满问:“你能查到什么?”
“我有苏家的情报网。”她语气平静了些,“三大洲十九个商会据点,三百多个暗桩。我可以让他们查两件事:一是最近有没有大量阴属性材料交易,二是哪些宗门有异常调动。”
“多久能有消息?”
“快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收到第一批。”
林小满站起来:“那就尽快。我等不了太久。”
“你打算怎么办?”她看着他,“敌人已经动手,第二批人可能在路上。你现在回林家,太危险。”
“我不回去。”他说,“我就在这儿等。只要预警草一动,我马上就能赶过去。”
他把手放在戒指上,低声念了一句口诀。下一秒,三十六株预警草的情况全都出现在他脑子里。每一根的位置、每一片叶子的颜色,都很清楚。
“我已经连上了。”他说,“只要有人靠近苍云山脉百丈之内,我立刻就知道。”
苏婉儿点头:“好。我会让情报网盯着周边。一旦发现可疑的人,马上通知你。”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件事。”
“你说。”
“那个俘虏……你还留着?”
“嗯。”
“他要是被种了魂印呢?强行读取记忆,可能会出事。”
“我知道。”林小满眼神沉了下来,“但我试过了。他脑子里没设防,记忆是真的。而且他说的‘星门开启’不是假话。那种祭坛结构,我在古籍里见过。需要很多人献祭,还要选对时间才能启动。”
“你是说……他们真想放什么东西进来?”
“不是召唤。”林小满摇头,“是打通通道,让外面的东西进来。”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苏婉儿看着那团还没散的记忆光影,声音低了:“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这是要毁掉整个东域修真界。”
“所以我更不能退。”林小满重新坐下,开始调息,“你负责查,我负责打。谁敢来,我就杀谁。”
苏婉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柜子里拿出一枚玉符,放在桌上。
“这是我新炼的传讯符,比普通的快三倍。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了。”
“别谢得太早。”她看着他,“你现在这状态撑不了多久。伤没处理,神识也耗得厉害。接下来要是硬仗,你得先恢复。”
林小满摆摆手:“死不了就行。”
苏婉儿不理他这话,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丹药递过去。
“补神识的,吃了。”
他接过,一口吞下。药力很快化开,头疼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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