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下的阴风突然倒卷,卷着河泥往沈善宝身前涌。
“啊?你还有厉害的法术没用出来?”温时月满脸狐疑。她与沈善宝一起封诡多次,要是对方有能一锤定音的法术,她早应该见过了。
“你——别问!先到前面来,替我挡一会儿,这个法术需要时间准备!”
外面两只诡怪还在频繁进攻着。
鱼婴诡的水泡在狭窄的缝隙里,大多撞上了石块或者破栏杆,炸开的黏液溅在石墙上,蚀出一个个小坑。少许到了近前,也被他俩用剑劈开。
而水苔百足诡却将那长长的触手发挥到了极致,所有苔丝拧成了一股粗绳,像钻子似的往里面猛搅,震得碎石簌簌往下掉。
“好!”温时月点头。沈善宝言之凿凿的话,叫她重拾信心。
她和沈善宝互换了位置,藏身处太过狭隘,身体不可避免地又碰到了一起。
温时月脸红扑扑的,将焦躁不安的情绪全发泄在手里法剑上。
苔丝触手倒了大霉,刚伸过来就被她利落地斩断,黑血溅在石缝里,滋滋冒烟,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沈善宝试了一下,他无法在此地静气安神,从而达到运行功法的准备状态。他心中暗叹:“这下只能采用危险度高的办法了!”
大敌当前,由不得他多犹豫了。
沈善宝咬着牙一把扯掉隔在规矩镜与胸口的布,镜面贴肉,“嗡”地一震,开始自主运行《九品增灵妙法》。
刹那间,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往沈善宝体内涌动,经过他身体窍穴与经脉过滤后,转入规矩镜。
温时月举着法剑,正全力斩击一团水苔触须。灵觉突然感到天地间灵气剧烈波动,惊得呼吸都乱了半拍,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这是——”温时月的声音有些迟疑,“这难道是六品修为才能用法术引动的天地灵气?”
备受鼓舞,劈砍的力道莫名大了三分,竟硬生生将缠上来的触须劈成两段。
她哪里能想到,有人敢在三只诡怪的围攻中运转功法呀!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过了三五个呼吸,沈善宝察觉到经脉已经被外来的灵气灌满了,便催动气海穴上的灵力,贴着经脉壁往阴火术所需要的几条经脉中行进。
灵力仿佛是催化剂,所过之处,灵气迅速沸腾,烧得经脉通红。不过一两个呼吸,他就觉得浑身经脉都被撑得发胀,尤其是运行阴火术的几条主脉,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每一寸皮肉都在疼,像是被扔进了滚水里煮。
“小心!”温时月一声惊呼。
不知何时,石贝沉尸已经绕到了两只诡怪的最前面,那布满尸斑的“人脸”上无悲无喜,眼眶中两颗夜明珠放出幽幽寒光,死死盯着他俩藏身的缝隙,像是在打量囊中之物。
温时月企图用凝冰术拖慢对方的脚步,却被硬壳弹开,碎成冰渣。冰屑纷飞中,她双手抱住法剑,剑尖朝前——大有一副哪怕死也要戳它个窟窿的架势。
“退后!法剑给我!把我的剑挡在身体前面!”沈善宝低吼,声音因剧痛有些发颤。
温时月如言而动,在交换剑的时候,她扫了一眼沈善宝,却见对方眉头紧锁,脑门上青筋暴露,还隐隐有白光外露。
“你——”
沈善宝无心纠缠,双手掐印,口中占诀,气海穴鼓出更多的灵力。灵气几乎暴走了,浑身经脉肿胀,身体往外膨了一圈。
“滔滔——啊——凝聚——”
阴火术刚发动,沈善宝就疼得闷哼出声——又是运行功法又是催法术,经脉根本扛不住这双重撕扯。
左臂“嗤”地裂开道血口,血液顺着手臂咕咕往外流淌,滴在地上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灵力向手掌缓缓凝聚,些许灵气也混杂其中。
阴火术逐渐成了。
法术凝聚而成的阴火球和先前大不一样,一颗中心纯红,如熔铁,一颗中心纯黑,似浓墨,一左一右漂浮在他身侧。
而随着灵力继续往火球中汇聚,两颗阴火球中间突然窜出数道银蓝色的雷光,噼啪作响。
“这?”
沈善宝眼神迷离,盯着阴火球的变化,有几分意外。
“沈善宝!”温时月嗫嚅道!
借助阴火球微弱的火光,她看见沈善宝露在衣服外的身体都在往外渗血,尤其是额头和双手,血都汇成细小的溪流往外淌了。
更可怕的是两颗阴火球之间的雷光,每跳一下,他的身子就抖一下,像被无形的鞭子反复抽打。
超越品级的力量,岂是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
石贝沉尸离沈善宝不足三尺,它又一次张开了壳子。里面犬牙交错的石头尖刺比先前攻击温靖霄的还要长一倍。
不用说,它就是把之前失败,概括为不够长了!
站在沈善宝身后的温时月急了,有人挡在前面,手里的巨剑根本施展不开。而她的法剑被沈善宝插在身前的地上,手也够不着。
她巧思及身,单腿点地,另一只猛击前面的法剑,将其踢飞了出去,正好卡在石贝沉尸的壳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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