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时,我正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纯白之中。
好像坠入了一片光的海洋。眼前除了白,什么都没有。
世界寂静得可怕。
我是不是瞎了?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紧。
我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当那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时,我才松了口气。
还好,看得见。
不是眼睛的问题,那就是环境的问题。
“萧辰!”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声音出口即散,没有回音,仿佛被这片白色彻底吸收了。
我又接连喊了幽荧和影蛛,得到的仍是死寂。
这又是什么鬼?明明我们刚才还在一块的。难道我真跟那截木棍一样,被吸进光柱里的异次元了?
不至于吧,我可是龙傲天啊,手拿大男主剧本的人,能死得这么窝囊?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还好,小命还在,可能只是到了某个封闭的空间吧。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这片纯白里跋涉,一步,又一步,四周的景象却复制粘贴一样毫无变化,仿佛在原地踏步。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我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四周的纯白却像永恒的诅咒,没有尽头。
希望被一点点磨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攫住了我。想到可能真要被困死在这,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我突然有点想哭。
老天爷,我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就拉了拉小手,嘴都没亲一个,你就这样把我收了?
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砸祭坛遭天谴是吧,可那祭坛我最后也没砸啊,是它自己碎掉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哭有什么用,他们一定在外面想办法,我不能先泄气。当务之急,是找到破局的线索。
我抬手想看看时间,结果发现腕表指针居然纹丝不动。
不是吧,这可是龙傲天花八百多万买的表,不至于这么水货吧?就这么罢工了?
不对……不是表的问题。
我瞬间明白了。
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是凝固的。
我的心不由得猛地一沉。
如果我只是停滞在了爆炸的那个瞬间,那么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我岂不是还站在原地?
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的异常。
原本还指望幽荧那个人形外挂能有办法,这下彻底凉了。
求人不如求己,有时候进了局才能破局。
我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工作:
不要慌,林枫,你现在穿的这个身体是天运之子,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能不能成事都取决了能力、心态和气运三者。
你够聪明,又身负气运,只要保持好心态,一定能成功从这里出去的!
我如是想着,周围的空间虽然还是一片白,但好像随着我意识的变化微微有了些变动。
那感觉,就像一滴清水落入浑浊的杯中,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仿佛浓浓的白雾散开了些许,朦朦胧胧似乎能看清了一点光影的层次,隐约露出了更遥远的、同样纯白的边际。
这难道还是个唯心主义空间?
到底是这里的物质随我的意识变化,还是本身这空间就是我意识的一部分?
刚刚我的意志坚定了些,四周的白雾便散去了些。难道这个空间对应的是人的心境,倘若心境开阔空明,世界便清晰,而要是心志不坚,自我怀疑,便前路茫茫?
我立刻尝试着再次默念刚才的话,可眼前的场景却再没有任何变化。
一次,两次,十次……白雾就像凝固了一样,嘲笑着我的徒劳。
怎么会……怎么会没用?
陡然进入一个失去所有参照系的环境,那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瞬间掐灭,理智构建的堡垒,在这种静止面前,无声地化为齑粉。
我感觉自己要被这无边的白色折磨疯了,恐慌和虚无感疯狂地吞噬着我。
我甚至开始精分。
我听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我意识的最深处,以一种独白似的语调,缓缓响起。
那声音仿佛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中震荡,带着一种隔世般的疏离与空灵。
“我真的能出去吗?”那声音问。
我在心底反驳:“为什么不能?”
那声音并不回应,仿佛只是在引领我进行一场灵魂的自省。
它不疾不徐,用那空谷回音般的语调,引领我望向自己不敢触碰的深渊:
“我真的能掌控住这力量吗?”
“集齐三龙钥和十二部这么困难的事,我做得到吗?”
“做不到的话,未来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他们的忠心是真的吗?凭什么这些人会忠于我?”
“他……真得爱我吗?这爱不会变吗?我又为何值得这样的爱?”
我拼命捂着耳朵,摇着头,想将那声音驱逐出去。
但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它在我心湖的每一寸角落响起,如一道道无形的音浪,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震荡,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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