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努力在脑中搜刮着能用的词汇,最终目光定格在他那片生机勃勃的院子上。
“咳,”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虎爷你这人,可谓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看你这满院子的花草猫狗、鸡鸭鱼鹅都养得多好,这说明你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品味不凡!”
这话显然夸到了虎爷的点上,他很是高兴,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我的肩膀上,震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哈哈哈哈!门主好眼光!有品!”他大笑着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那壮硕的肱二头肌比我脑袋还大,稍一用力便跟拎小鸡崽儿似的把我提溜起来,往屋外走去。
“走,就冲你这话,我今天必须给你露一手!你瞧瞧,喜欢哪个?随便挑,晚上我给你炖了!咱们仨不醉不归!”
不是,这什么情况?
我明明是来进行严肃的工作视察,怎么画风一转就成了农家乐体验活动了?居然还带现场点菜、现杀现宰的餐饮环节?
我内心极度抗拒,但整个人都被他铁塔般的身板圈在了怀里,那力道大得像是被一头熊给抱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挣扎无果,我只得向幽荧投去求救的目光,用眼神疯狂示意他速来救驾。
谁知那家伙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我发出的SOS信号视若无睹。
我就这样被虎爷一路搂着到了院子里,活像个被押赴刑场的犯人。
他兴冲冲地指着那一群鸡鸭鹅,十分热情地问:“门主,想吃哪个?
目光在那群悠闲踱步的家禽身上扫视了一圈,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阎王爷在点卯,点谁谁死,这哪下得去手?
“这个怎么样?”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最肥美、最神气的大白鹅。
它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冲着我“昂!昂!”地叫了两声,嚣张至极。
被它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虎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就它了!”
话音刚落,他大步上前,单手快如闪电,一把就掐住了那只大鹅的脖颈。那鹅拼命扑腾着翅膀,双脚乱蹬,却被那铁钳般的手指掐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虎爷拎着它不紧不慢走到门边,另一只手抄起砍刀。他手腕一沉,将刀刃干脆地压了下去。没有惨叫,只有利刃切断骨肉的闷响,紧接着,一股猩红的血线喷溅而出,在雪白的鹅羽和灰色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痕迹。
那股温热的铁锈味瞬间就飘了过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难怪人家说君子远庖厨,这血淋淋的场景谁看了受得了?
脑子里还定格着那只鹅死前最后的画面,再一想到它等会儿会变成一锅菜……不行,光是想想,喉咙里就有点泛酸。
今晚这顿饭,我是真的一点都碰不了了。
……
真香!
铁锅里的鹅肉炖得酥烂,香气扑鼻,我一块接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就连一向对食物有些挑剔的幽荧,此刻也一反常态,一声不吭地埋头猛吃。
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虎爷见我停了筷子,生怕我在跟他客气,忙用那把巨大的铁勺又给我舀了满满一碗鹅肉:“你们俩多吃点!别客气!”
说完,转身又去院子里薅了几把他自己种的青菜下了锅。
穿来这个世界后,山珍海味我没少吃,顶级大厨做的珍馐佳肴更是家常便饭。但那些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食材,终究少了一股烟火气,远不如眼前这种现宰现煮的来得鲜活、过瘾。
大道至简,最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我默默看向一旁正吨吨吨灌着啤酒的虎爷,忽然觉得这家伙就跟这锅炖鹅一样。
初见时那股又莽又嚣张的劲儿,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如今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骨子里其实是个挺实在的人。
看久了……甚至还有点可爱。
虎爷对我和幽荧都不喝酒这件事颇有怨念,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蛮劲儿,拿着大勺子一遍又一遍地把我们的碗重新堆成小山。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顾不上形象,瘫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连连摆手:“吃不下了,虎爷,再吃肚子真要炸了。”
幽荧也彻底歇了菜,入定了一般,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确认我们是真吃不动了,虎爷这才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问道:“门主,我这手艺怎么样?”
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非常好!绝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炖大鹅,你的手艺比外面开店的都厉害。”
他立刻发出一阵雄浑爽朗的笑声,整个屋子仿佛都在跟着震动。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脱口而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下次一定得把萧辰也带来尝尝。”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立马心虚地偷瞟起两人的反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