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姥的眼神瞬间切换,在我身上寸寸扫过,像是靠肉眼就能直接读取我身体的各项数据似的。
幽荧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昨天晚上不是才干了三碗饭吗?怎么会不舒服?”
我:“……”
我真想一拳把这货的鬼面打歪。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看场合?
这么多人面前提我吃三碗饭的事,是想昭告天下他们新上任的门主是个饭桶吗?我光辉伟岸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飞速盘算起来。
这两个家伙,一个赛一个地神秘,肯定有很多事瞒着我。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太没心眼,有些事……尤其是事关龙老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我一手捂住额头,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最近晚上总时不时有点头痛。我想着,既然要来视察亥字部,那就顺便做个检查吧。”
幽荧若有所思地没再说话。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就觉得这家伙肯定又想歪了,以为我是因为和萧辰闹别扭了才黯然神伤什么的。
虽然很想打他,但是没办法,打不过。
药姥则立刻来了精神,很快便指挥着亥字部的人员,给我安排了“豪华体检套餐”。
看着护士手脚麻利地在我胳膊上换了一管又一管的血,针头都快在我血管里安家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喂,薅羊毛也不是这么个薅法吧?我这点血,都快被你薅没了。”
药姥心虚地嘿嘿一笑,搓着手凑过来:“这不是……之前龙老留下的血样,就剩最后那么一丁点儿了嘛。门主您身强体壮的,多抽点血匀出来给我做做实验,将来做出成就了,那不还是咱们龙门的!”
她话音刚落,我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发虚,护士和仪器的轮廓在我眼中化作模糊的色块。
药姥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起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是咋回事,却只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音节:
“我……操……”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最后听到的,是药姥惊慌失措的大叫:“快!快把血给他输回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
甫一睁眼,就看到幽荧、药姥,还有卫彻等一圈人,正齐刷刷地围在床边低头看我。
这场景,像极了唐僧师徒四人围着问“你醒啦?”的那个表情包。
我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或许是被我这副虚弱的样子刺激到了某根神经,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幽荧,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激光,死死地钉在药姥身上。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实质性怒意的死亡凝视。
药姥被吓得脖子一缩,活像一只淋了雨的鹌鹑,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辩解:“我……我哪能想到啊!门主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虚啊?我也没抽多少血,他居然就晕过去了……”
虚?!
我被这个字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尊严就是不能说不行,更不能说我虚!
我刚准备撑起身体,好好跟她理论一番什么叫强壮,病房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一脚暴力踹开。
几天没见的萧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裹挟着一身寒气,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他外套的肩头甚至还沾着些许融化的雪水,显然是接到消息后便一刻不停地从外地赶了回来。
他看都没看旁人一眼,径直走到我床边,单膝跪下,紧张兮兮地迅速地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确定我只是脸色苍白,并无大碍后,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
我正以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一股凛冽的杀气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我甚至来不及出声阻止,他的身影便已如鬼魅般掠过,一把掐住了药姥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生生从墙角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动他?”他逼问道,每一个字都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咳咳……是……是门主自己要……要求的!”药姥被掐得面色通红,两条小腿在空中像蹬自行车一样乱蹬,“晕……晕倒是……我没想到他……他体虚……抽血抽多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门主在我地盘上出事啊!”
“你的目的,你的检查,我通通不关心。”萧辰眼中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我只问你一句——是谁准你,弄疼他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靠,这剧本不对吧?
那个平时给我倒茶递水、汇报工作时连头都不敢抬、一脸人畜无害的萧辰呢?
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掐人脖子、满脸写着“你等着死吧”的家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这才发现,幽荧看着危险,实则更多时候只是冷漠;反倒是一向温和恭顺的萧辰,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真正的煞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