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团队很快赶到。
医生看到萧辰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准备进行清创缝合。
萧辰却挥开了要给他打麻药的医生,看向我,眼神执拗:“一点小伤,不用麻药,属下撑得住。”
“你发什么疯!”我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医生!给他打麻药!”
“少主!”萧辰语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恳求,“麻药会影响神经反应速度,现在情况不明,属下必须保持绝对清醒!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他目光坚定,甚至试图活动一下受伤的手臂证明自己没事,结果疼得嘴角狠狠一抽,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
这个傻子!
我气得想骂人,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那双写满渴求的眼睛,话又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对医生咬牙道:“……随他!”
缝合过程极其煎熬。
没有麻药,针线穿透皮肉的每一次拉扯都清晰可见。
萧辰额头的青筋暴起,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嘴唇咬得死白,但他硬是一声没吭,坐得笔直,只有偶尔控制不住的肌肉抽搐暴露了他正承受的巨大痛苦。
我的目光无法从他手臂那狰狞的伤口上移开,心里一阵阵翻搅。
是因为那份文件。
是因为我。
是因为这该死的、莫名其妙的龙血秘契!
还有刚才那诡异的痛楚分流……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他会造成什么影响?
无数疑问和一种沉甸甸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
缝合终于结束。
医生包扎好伤口,又仔细检查了我的状态,留下一些消炎药和叮嘱,才带着担忧的眼神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弥漫不散的消毒水味和血腥气。
沉默像粘稠的胶水,填充了每一寸空气。
我看着萧辰包扎好的手臂,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刚才……是不是很疼?”
我问的是缝合,更是那诡异的分流。
萧辰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垂下眼睫,避开了我的视线,声音低哑:“……属下习惯了。”
习惯了?
我猛地想起刚才医生检查时他后背似乎也有不少旧伤疤,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这个年纪便能手握萧氏大权,还能以一己之力将龙门半数部门管控住,其中辛苦和凶险不言而喻。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萧辰,看着我。”
他不得不抬起眼,目光闪烁,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那份文件的内容,你也看到了。”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所谓的容器,是不是跟你有关?刚才的痛……”
“少主!”萧辰急切地打断我,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惶恐,“那不过是无稽之谈!古老的记载多有夸大其词!属下只是……只是恰好与您气息相连,一时被龙纹之力波及而已!绝非什么转嫁!”
他否认得又快又急,眼神却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他在撒谎。
或者说,他在害怕。
害怕那个真相。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容器,那所谓的转嫁,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凶险异常,九死一生……
那文件上被涂抹掉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萧辰,”我放缓了声音,试图安抚他明显紧绷的情绪,“告诉我实话,这很重要。我们必须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萧辰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挣扎地垂向地面,避开了我的视线。
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眼,那双总是盛满忠诚与锐利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痛苦与迷茫。
“少主,”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属下……并非全然不知。”
我心头一紧,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义父他……确实从未明言容器之事。”他艰难地措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但是他失踪前曾经问过一句话,问我是否愿一直忠于他。”
“这还用问?仅凭我背后的逆鳞,你都能对我如此,更何况是将你一手带大的义父?”
说完我忽而反应了过来:“难道他是在确定你是否心志纯一,是否愿意……愿意为他赴死?”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的脊骨不由得升起一阵冷意。
这龙老爷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受不住反噬要寻求解脱,想把萧辰作为容器,将龙纹秘契转嫁于他,那为何现在显化了逆鳞的是我?
“不对,龙纹秘契可以同时有两个人继承吗?”我问出一个核心问题。
萧辰愣了愣,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瞬时苍白如纸:“根据龙门的记载,逆鳞龙纹是龙门最高领袖才会显化的唯一印记。”
“那就是只能有一个人继承。”我摸了摸下巴,继续分析道,“可是现在逆鳞在我身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老门主已死,契约自动解销,重新选择了我;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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