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富足,百年世家王、崔、卢、谢、程五家平分天下,各自为营,又相互制衡,朝内朝外皆繁盛。直到元后程皇后及先太子萧承昀牵扯谋逆,程皇后暴毙,先太子自刎于东宫,程家迅速衰败,消失在朝野中,世家平衡才被打破。随后王昭仪被封为贵妃,代掌凤印,膝下年幼的十一皇子萧承赫入崇文馆读书,由大儒盖文达亲自授课,大有入主东宫之势。
程家之祸的背后黑手就是王家。
其余三家,势力岌岌可危。谢老相爷致仕颐养,谢大爷谢再安只在工部任水部郎中,并无实权,其余子嗣皆在五品之下,大多外放为官,唯有谢珣年少成名,年仅十六岁就高中榜首,今圣恩典他入职户部,任金部司郎中。谢家从高位撤下,断臂自保,其余两家靠着先祖的赫赫军功才能与王家分庭抗礼。
惠昭容和三皇子萧承毓在宫内小心谨慎,避其锋芒,断了与谢家的联络,才得以保全。
又二年,盖大儒荣归故里,十一皇子回到弘文馆读书,东宫空置。今圣特许从四品的谢珣上朝旁听,参与议政,谢家又再受恩宠,这才有了如今四家平分之局势。
四家平分,也难以制衡,右相位置空悬,左相王相毅独大,大有当朝太师之威。其余地方的世家为巩固势力,相互通婚,寻求结盟。颍川陈氏就是背靠王家,在颍川大肆敛财,垄断势力,独霸一方。
禹州之乱,既是天灾,也是**。
世家兴旺,寒门必衰,百姓深受其害,世家势力凌驾国法之上,朝堂不清,国法荒废,久之必会天下大乱。
禹州赈灾事宜已提上日程,户部忙得手脚不停,大批大批的箱笼摆在院里,等待查验封箱,内内外外皆有京畿卫重兵把守。有过往的官员纷纷探头,只见打开的箱笼里码放着白花花的银子,叫人挪不开目光。
有同僚约陆沅光吃茶喝酒,陆沅光都一一推辞了,说是,赈灾银等着查验封箱,不敢延误。
“当真有那些钱银?”有同僚起疑。
“我户部早已备好钱银,无须诸位同僚担忧,后日,三皇子即可率领京畿卫送往禹州,绝不耽误赈灾。”陆沅光言辞恳恳,又匆忙离去,显然着急要将官银交接与三皇子。
众人望着陆沅光匆忙的背影,相视一笑,各自盘算着。
两日后,户部将装满银子的箱子全数交接给京畿卫,陆沅光举着账簿等着三皇子查收。
萧承毓翻了几页,斜眼瞟着那一箱箱贴满封条的箱笼,说着,“陆大人近日辛苦了。”
“微臣不敢居功,实乃微臣之职责所在。”陆沅光接过印好萧承毓私章的账簿,满脸奉承。
“禀殿下,装车完毕,可以出发。”谢璋抱拳回禀,一身银色鱼鳞甲胄,手持精钢寒枪,剑眉星目,冷峻如霜。
谢璋是谢珣的庶兄,任京畿卫骑都校尉,武艺高强,颇善谋略,内敛冷然。若不是庶出身份,倒也可以比之谢珣,谢家也算是明珠双出。
“即刻出发。”萧承毓快步翻身上马,领先前行。
京畿卫是隶属皇城禁卫军,护卫皇城,只听令于天子。今圣将京畿卫派给萧承毓调遣可谓是独得盛宠。
萧承毓率领京畿卫护送官银,急速行军,五里一探,十里一报,全军森严,三岗轮番看守官银。大军行至华阴县界内,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伙马匪,马匪兵械精良,人数众多,京畿卫奋力拼杀。马匪并不恋战,直奔赈灾银,抢夺中箱笼被掀翻在地,滚出来的竟是一堆堆花岗岩石,白花花的银子不见踪迹。领头的马匪暗道不妙,自知中计,仓皇而逃,不想被埋伏已久的荣国公率军击杀,一众马匪被斩杀殆尽,不留活口。
满地断肢残骸,血流成河。散落一地的箱笼被扔进火堆,烧得一干二净。
萧承毓一身金甲,执剑而立,神情冷峻,冲天的火光,映红半边天。
一份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呈在王丞相的案头——赈灾银被劫。王丞相按下急报,欲私下处理。暗想,这劫银一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只怕殃及王家。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封加急密函又被下属送来,王丞相打开一看,只觉两眼发黑,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幕僚见状急忙上前,帮忙顺气,王丞相喝了一口茶才觉好受,将手里的密函递给幕僚。只见密函上长长几行字;三皇子悉觉行踪被人出卖,连夜严审,揪出一连串混入禹州之行的各大家族之人,细作、探子、旁支子嗣应有皆有,严刑拷问下,这些人将瓜分赈灾银和垄断修河道工事贪墨饷银之事全盘托出。三皇子震怒,势要先斩后奏,以正朝纲,最后还是荣国公出言劝阻,提议上达圣听,交由大理寺会审。
“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幕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饶是自己见多识广,谋略过人,也不曾见过如此作天作地作死之人。
“这帮老不休,当初王家有他们暗中支持,才有如今之势,本相念及旧情,于他们有求必应,才养得他们贪得无厌,无法无天。是老夫之错……”王丞相悔不当初,更是恼羞成怒,只恨那些蠢才作死连累于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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