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阁夜夜笙歌,毓王天天有宴请,来参宴的都是武将,毓王和镇国公府联姻,神机营日后尽在萧承毓的掌控之中,自然是要多多款待那些武将。
这些武将们不修边幅,喝多了来了兴趣就拉着婢女四处交欢,在厅堂之上放纵**。
毓王也不恼,佯装喝多了就被内侍扶着回房休息,将宴会厅堂留给那些武将。
只是伺候贵人们的舞女艺伎们苦不堪言。
老军医何先生找到宋幼棠请求帮着一起做些药膏,叫下面的婢子们少受些罪。
宋幼棠将做好的药膏送过去外院,就听见外院的婢女们抱怨着,“那个杨参将太凶残,再来几夜我就要死了。”
“那个杨参将是神机营的,跟着咱们王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若是被看中也是咱们的造化了......”
这些婢子们以前大多都是官家小姐,因家中犯了事被贬为贱籍,被毓王收容,做些伺候人的活计,伺候这些贵人总好比被卖去教坊司。
若是有幸得了哪位贵人的眼,被要去做个侍妾也算是熬出头了,若再生下一儿半女更是后半生有了着落。
在权贵面前,人命轻贱如草,白骨堆银山,鲜血铺王权,这世上的那些望族世家,有哪家是干净的?这天下又有多少不平之事,冤死之鬼,再心有不甘,也都填了那幽幽黄泉。
——
金水阁前院,又是歌舞升平,丝竹入耳。
谢珣今日也喝的有点多,脚步虚浮的被内侍扶着去休息,唯有谢璋留在宴会上陪着那帮武将喝酒。
宋幼棠穿着一身玉色的衣裙,坐在园子中的丹桂树下,整理着老军医何先生的医书,丹桂落了满地,满满的香气。
“多亏宋姑娘,要不老朽的医书全被虫子蛀了,可惜了......”
何先生看着翻晒医书的宋幼棠,连连称谢,更多是前辈对后辈的赞许,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能教出这般豁达不羁的徒弟。
“何先生何须客气,只不是举手之劳罢了。”宋幼棠觉得和书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简单多了。
“宋姑娘一身医术超群,不知日后有何打算?若是嫁了人,可惜了这身医术。”
“年少无知时,想着做个行侠仗义的游侠,奈何功夫不好,后来想着找个山脚开个药庐,闲时给人看看病,偶尔再去山上采采药......”
宋幼棠如今再提起从前的打算只觉得以前是自己年少无知了。
“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你是聪明,若你药庐建起来,老朽定去做个坐堂大夫。”何先生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如今不想了,想多了徒添烦恼,不求万事顺意,但求小满即安。”
宋幼棠清亮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人生小满胜万全......”谢珣冷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些酒气。
“谢大人。”何先生起身拱手见礼。
“何先生,我先回去了。”
宋幼棠不愿意见到谢珣,她起身跟何先生告辞,匆匆离去。
谢珣甩开扶着他的内侍,踉踉跄跄地跟在宋幼棠身后,一副醉酒闹事的样子。
“你跟着我作何!外院在那边。”宋幼棠冷了脸,快走两步,甩开与谢珣的距离。
谢珣置之不理,一路跟着宋幼棠进了内院,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脚步也不虚浮了。
宋幼棠冷哼,真是算计多。
谢珣在宋幼棠关门前快步闪进了屋内,兀自坐在桌子旁喝着茶。
“这几日外院人多,你不要出去。”谢珣冷声叮嘱。
“我只是帮着何先生做些药物,没有其他心思。”
“在这金水阁收起你的慈悲心,这里不是你行善施药的道观,小药君有空操心别人,还不如多为自己做做打算!”
谢珣见宋幼棠油盐不进,厉声训斥,说罢就摔门而出,只吩咐下面的人看住宋幼棠,不叫宋幼棠踏出房门半步。
宋幼棠气急,将一只梅瓶砸在窗户上,怒道,“滚啊!”
谢珣瞧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冷着脸出了院子。
——
夜半时分,宋幼棠被热醒,身后是一具滚烫的身体,硬邦邦的。
“离我远点!”
宋幼棠怒道,谢珣身上的松香味扑个满鼻,让她满心生厌,她起身跨过谢珣,打算离开这,不想谢珣将她拦下,翻身压下。
宋幼棠赶紧拉上薄被隔在两人中间。
谢珣不肯起身,眼里的醉意淡了下去,果然又在装醉!
“谢大人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还需我提醒你吗?”宋幼棠一脚踹在谢珣的身上。
“你是一点不肯乖乖听话。”谢珣抓住宋幼棠的脚腕,白皙纤细,不堪一握。
明明她也是个常年练武的人,怎么骨架如此纤细。
乖乖听话?如何才算乖乖听话,认命般做他的禁脔吗!
“谢珣,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棠儿你乖一点......可我一直很乖呀,乖乖的等你看完书,等你练完拳,乖乖的去了禹州,乖乖的待在禹州,这样还不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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