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上,圣上沉着眼,不怒自威,长公主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茶。
跪在下面的江御史老泪纵横,痛心疾首,险些要昏死过去,“陛下,老臣自受先帝恩待,进了御史台从不敢懈怠,更是一心报效朝廷,老臣只是谏言八公主娇奢贪纵,不想八公主竟要将老臣的女儿活活打死……”
八公主恼羞成怒,站起身直接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便是你教你女儿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就是打死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江御史顿时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跳起身哀呜着,“老臣有罪!老臣愧对陛下,愧对这一身御史官服,老臣这就以死明志!”说罢就脱了官帽,直直地朝那盘龙柱撞去,好在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叫一帮小内侍拦了下来。
圣上也被吓了一跳,江御史今日要是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明日百官就能逼得他写罪己诏。逼死御史,遗臭史册,还要被世人唾骂昏庸,圣上眼皮抖动,愤愤地瞪着萧琉玥,喝道,“孽障!还不跪下!”
萧琉玥只得跪好,一双白眼狠狠地瞪着江御史,一脸不服。
老内侍见殿内形势不妙,赶紧上前通报,“回陛下,贵妃和谢大人等人还跪在殿外。”
“传!朕要看看你萧琉玥能有多荒唐!”圣上只恨萧琉玥不争气,无端惹出是非。
谢珣等人一进殿内,今圣就瞪呆了眼睛,那几名官家女子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其中一名女孩脸颊高肿,血肉模糊,衣襟被鲜血浸透,显然是遭了极刑,嘉和郡主也被侍女拥着,脸色惨白,微弱地喘着气,生机薄弱。
江御史连忙爬过去,抱着那受伤极重的女孩哇哇大哭,“陛下,老臣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女娃,八公主如此心狠手辣,是要逼死老臣一家啊!”
“江御史,且冷静,朕一定给你,给诸位一个交代。来人,先将江姑娘和郡主带下去好生医治。”今圣的心里凉了大半,心知萧琉玥今日绝不是闯祸霸凌这么简单。
“参见陛下。”众人下跪问安,女孩们更是忍不住颤抖。
镇国公火急火燎的赶来,正巧碰见了被扶下去医治的江柳慈和半死不活的嘉和郡主,崔国公心中一凛,直直的进了大殿。
“老臣参见陛下。”崔国公半跪请安,余光轻扫谢珣等人,见崔清徽还算完好,稍微安了些心。
“崔卿起来吧,坐在一旁,也听听吧。”今圣给崔国公赐了座,眼神犀利的来回看着跪成一片的人,只见有一女孩衣衫破开,身上只来得及披件着披风,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应当是宋家那丫头了。
“崔丫头,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今圣一番扫视,最终还是停在了崔清徽的身上。
崔清徽神色一怔,偷偷对上自己父亲的眼神,才静下心,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缓缓道来,丝毫没有隐瞒。今圣越听脸色越黑,在听到那句十一皇子登基为新帝时更是整个人散发着阴沉的戾气。
大殿之内静谧的诡异,圣上不气反笑,来回看着贵妃和萧琉玥。
贵妃心道不妙,萧琉玥已然犯了圣上的忌讳,她连忙出声阻止崔清徽再说下去,“陛下,事关重大,不可只听信一人之言。”
“宋家丫头,崔家丫头所言可真?”今圣冰冷地瞪了贵妃一眼,又再次厉声审问宋幼棠。
“回陛下,崔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作证!”宋幼棠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回复。
谢珣几人也俯身叩首,证明崔清徽所言非假。
“自小女回京以来多次受到八公主的挤兑,小女人微言轻,只能处处避着八公主,今日八公主更是不肯放过小女,让人当众毁我清白……八公主明鉴,我与谢大人自幼时定婚,若八公主执意相逼,小女唯有一死……”宋幼棠匍匐在地上,几度哽咽,她抬起那张苍白悲切的小脸,明亮的杏眼蓄满莹莹泪珠,却不肯掉下,既倔强又破碎地看着萧琉玥
“贱人!而今还敢这般矫揉造作!本公主要杀了你!”萧琉玥瞧不得宋幼棠那副故作娇弱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直冲脑顶,冲过去就要将宋幼棠打杀了。
面对形如猛兽的八公主,宋幼棠绝望地闭上了眼,泪水划过脸庞,了无生气。
“放肆!”圣上厉喝,如今铁证如山,萧琉玥更是其心可诛!圣上的脸色阴了又阴,平时和善随和的眼睛里蓄满了寒光。
“陛下,玥儿只是太过娇纵了……”贵妃跪在地上将萧琉玥护在怀里,焦急地求着情。她知道今圣这是起了杀心,经历过先皇后和先太子一案,王贵妃才明白越是看着平和良善的人,其内心只会更加猜疑狠辣,更怕此事会连累十一皇子。
“启禀陛下,礼部侍郎刘老夫人和鸿胪寺丞孟老夫人都带着家中女眷跪在金光门外告御状,状告八公主仗势欺人,不顾国法,绑架奸污杀害朝臣之女,贵妃知其不报,包庇纵容……”小内侍跪在地上,匆匆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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