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没想到捺山记当年的卷宗就藏在自家的茶田里,而那片茶田并没有落入贼人之手。
是苍天有眼!更是先生用心良苦!只要能让这些害死刘大人和自己父亲的恶魔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她这些年的忍辱负重也是值了!
眼看复仇在即,刘姨娘坐在马车里,心中得以慰藉,她用帕子压下眼角的泪意,拼命的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克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她的任务和使命还尚未完成。
腹中传来一下震动,是那腹中的孩子感应到了母亲的心情波动,这才在腹中踢了一脚。
刘姨娘缓缓抚上自己的孕肚,眼中的欣喜又在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这孩子,她留不得!她怎么能生下仇人的血脉!她做不到!
可初为人母的她又是满心不舍,纵使罪孽深重,这尚未出生的孩子何辜?
诶……一口浊气从肺腑中叹出。
周管家惊魂不定的等在侯府门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伸出头望向长长的街角,直到看见刘姨娘的马车缓缓驶来,才安心的叹了口气。
他躬着身,匆匆跑下台阶,等着马车停稳,小厮放好脚蹬,才亲自将刘姨娘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刘姨娘见着周管家,也是一脸惊讶,要知道这姓周的是宋彦礼身边的人,在侯府里是有几分颜面的,就连陈氏也得礼让他几分。
今日周管家不惜屈尊,亲自迎接身份低微的妾室,叫刘姨娘有了几分猜疑。
难道是宋彦礼出事了?
“姨娘可算回来了!侯爷......侯爷......”
还真是宋彦礼出了事。
“侯爷如何了?可是病了?”
刘姨娘着急的问道,她倒不是担心宋彦礼会病死,而是担心自己给他用的那香过量,让他痴傻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不是侯爷病了,是夫人......”周管家看了看四周,有些难以启齿,他将刘姨娘带进府门,等小厮将府门关好才着急的说道,“侯爷把夫人打了......”
“侯爷把夫人打了?”刘姨娘惊诧的重复了一遍周管家的话,这都是什么事啊!
“险些打死......”
怪不得要关起门来说,这家丑确实是不可外扬!
“可叫大夫了?”
“没叫,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刘姨娘眸色一惊,看向周管家,只见周管家青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她也来不及换回房衣服,扶着腰身直奔宋彦礼的书房。
书房里,宋彦礼披头散发的躲在书案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去死!去死!贱人!贱人!”
陈氏躺在血泊里,没了声息,不知生死,那张本来貌美如花的脸被砸成了肉泥,血肉模糊。
刘姨娘险些吐出来,陈氏这个样子,怕是没得救了。
“侯爷?”刘姨娘忍下心中的不适,怯生生的喊着宋彦礼。
“贱人!贱人!”
宋彦礼像是受了刺激,突然吼叫着,冲向刘姨娘,使劲一推,刘姨娘一时不备,重重的倒在了满地的狼藉之中。
“姨娘!”
小丫鬟急忙喊道,可为时已晚,刘姨娘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双腿,染透了她的裙摆,腹中传来剧烈的疼痛,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离开。
是那孩子......
也好!他虽是无辜的,可终究是没福气。
宋彦礼也在这一声惊叫中回了神,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姨娘小产了。
他的那个噩梦应验了!报应来的太快!
“云儿......”
宋彦礼此时慌乱的像个孩子一样,但眼神中更多的是逃避。
“不怪侯爷,是妾身和这孩子没福气......”刘娘白着一张脸,流下两行清泪,疼的昏死了过去。
得到消息的老夫人匆匆赶来,她看见一脸血肉模糊的陈氏和倒在血泊里的刘姨娘,绝望地闭上了眼。
天要亡宋家!
“母亲!母亲!帮帮儿子!儿子不能......”宋彦礼跪在地上,膝行而来,抱着宋老夫人的腿哭求道。
那年李氏逼迫他,先帝一度想废弃他,也是母亲出面解决的,今日这般,母亲一定也有办法......对!母亲一定有办法!
宋老夫人再次睁开眼,失望的看着宋彦礼,她眼中再没有了以往老而不服输的倔强,像是认了命。
“你是一步错,步步错,昔年你不喜我给你安排的婚事,非得求娶李家姑娘,你将李家姑娘娶回来,又朝三暮四,与那贱人陈氏无媒苟合,珠胎暗结,你为人子不孝,为人父不慈,为人夫不义......我如何生了你这个孽障!”
“母亲!母亲,您不能不管我啊!”宋彦礼不肯听这些话,他已经听得够多的了,他只想有人替他解决这些麻烦。
宋老夫人一双灰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宋彦礼,他还是不知悔改!可即便再气再恼,他始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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