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殿。
新帝即位,将先帝的两仪殿封存了,迁居长明殿。长明殿与两仪殿比起来可谓是寒酸至极,除了那张龙椅与龙案金灿灿的,其他的东西都还不如毓王府用的好,据说着这龙椅和龙案还是从两仪殿搬来的。
萧承毓端坐在大殿之上,龙颜俱显,越来越有天子威仪,要不是他不肖父,宋幼棠还真有点恍惚。
宋彦礼带着两位女儿跪拜后,就等着新帝训话,他此番回京是为了述职,那龙案上厚厚的一沓都是扬州转运司的折子和账簿。
萧承毓将折子匆匆一翻就扔到一边去了,差遣内侍连同那几本厚厚的账簿一起送往户部。
“宋爱卿也跟着去户部吧,宋幼棠留下,陪朕聊聊天。”
萧承毓瞧着满头珍珠的宋幼棠笑得开怀,这一头珍珠得值个千金吧,要是抄了靖安侯府,这国库也能充盈一下,宋幼棠真真是他的小福星啊!不,是大靖的福星!
宋彦礼应声躬身退出大殿,临走前还暗中给宋幼棠递了个眼神,顺便把‘宋幼兰’也带出去了。
‘宋幼兰’:任务失败!出生未捷身先死!
萧承毓挥退殿里的内侍与女使,整个殿中就只剩他二人,大殿之上静的让人心慌,萧承毓的脚步声一点点在靠近。
宋幼棠双手握在身侧,不由地攥出了一手汗,她默念道,别冲动,别冲动,他现在是天子,万人之上,别惹他,别惹他......
“怎么?怕朕了?”
萧承毓停在宋幼棠身前,一边揶揄着宋幼棠,一边盯着她满头珍珠数着数。
废话!您都自称‘朕’了,谁敢不怕?!
“陛下万安!”宋幼棠语气轻轻,躬身行礼。
“这句刚才说过了。你这头上有多少珠子?”
“啊?臣女不知,臣女没数。”宋幼棠摸了摸头上珍珠头饰说道。
“宋彦礼送你的?还有这衣服,苏绣的,还是天蚕丝料的,这一身从上到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转运同知能买得起的,那陈氏是个落魄户,也没有多少产业,即便是有,也不会拿来讨好你,宋彦礼这是捞了多少油水?”萧承毓伸手捏了捏宋幼棠的衣角,眼里泛起杀意。
“这些衣衫首饰是他从扬州带回来,他在扬州盘踞多年,那边的私库应该不少。”
“这珠子是南洋珠,是贡品,他也敢让你戴出来招摇撞市,是蠢呀?还是有恃无恐!”
萧承毓从宋幼棠的头上拿下一串珍珠珠花,放在手里细细把玩着,言语戏谑。
宋幼棠看目的已然达到,为保万无一失,又添了一把火,说道,“南洋?!那得出海了,他什么时候与海事会有联系的?”
“笨!河道上能走私,海路上就不能了?一丘之貉罢了......整个大靖,最穷的莫过于朕这个当今天子了。”萧承毓气恼的将手里的珠花插到宋幼棠的发髻里。
想到一连串的政事,萧承毓不免皱起了眉头,再想到前几日礼部给先帝定的那几个谥号,更觉气炸,礼、义、孝、仁、廉、明、恭,他是一个也不占,若是在里面随便选一个,日后留于史册,定会被世人唾骂他愚孝昏怵。
他这两日全为这件事头疼,什么字既能堵住了群臣的嘴,又不会让先帝白白得了这便宜?
“若宋彦礼哪日死了,让你立碑封号,你能给他封个什么名号?”萧承毓问着宋幼棠。
立碑?封号?为啥?凭什么?!死就死了呗,但凡她能哭一声,能给他烧张纸,她都对不起自己过去受的苦。
但萧承毓这么问她肯定有他的目的,估计是要给先帝拟谥号,这是个刁钻的问题,看来礼部与萧承毓的意见相左,那帮酸腐老帮菜,是看不透新帝的心思啊!
“景。”宋幼棠说道。
“景?何解?”
“风景,景色,中看不中用,身在其位,德不匹配,徒生是非,惹人看他笑话,不是景儿,是什么?!”宋幼棠眨眨眼,言辞恳恳说道。
“景?!好一个景!哈哈哈哈哈!宋幼棠,还得是你!”
萧承毓想明白其中含义,捧腹大笑,越想越好笑,最后笑的眼泪直流。
当日萧承毓就差人将给先帝定好谥号送去了礼部。
——严景。
礼部尚书双手端着新帝亲书的先帝谥号,看了大半天,也没明白新帝的心思。
这个‘严’字,他能理解,论起来先帝在位时是算的上严厉,但这个‘景’字,是何意呢?
礼部尚书摸着花白的胡子,万分惆怅,搞不明白谥号,这祭表词怎么写?
——
宋幼棠带着萧承毓给她的赏赐,风风光光的回了靖安侯府,天子对她可谓是宠爱至极,据说这些赏赐都是昔年先帝赐予王贵妃。
世人皆爱看热闹,尤其爱听帝王与宠妃的之间的独宠一人的情爱之事,昔有‘一骑红尘妃子笑,今有‘珠光宝气露香车’。
宋幼棠今日满头珍珠,甚是好看,新帝留她在殿里说了半日的话,又投其所好,送了她几箱子东珠南珠还有颇有珍贵稀有的金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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