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日再次攀升,将温暖的光芒洒向聚落。张炁站在窝棚口,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真气雏形在丹田处缓缓流转,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力量感。
一夜的引导和消化,不仅让他初步驯服了那碗秘药的狂暴药力,更让他对整个部落的生存状态、尤其是这核心药汤的作用,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思考。
他看到经过一夜酣睡和药力滋养的部落战士们,纷纷起身,开始新一天的活动。他们捶打着胸膛,舒展着筋骨,发出充满力量的呼喝声,体魄确实远比普通地球人强健。但张炁敏锐的中医观察力,却从一些细节中看到了不同。
有几个战士,虽然看似雄壮,但眼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浑浊,呼吸间隐隐有浊气,这是内腑积累药毒未清的迹象。还有几个,动作间似乎有些过于亢奋,气血浮动不稳,这显然是昨日药汤中那味“暗红锯齿草”的热性未能完全调和所致。更有甚者,关节活动时发出极其轻微的涩滞之声,这是能量运行不够顺畅,未能滋养到细微处的表现。
他们就像一块块璞玉,被那口大锅用猛烈的方式不断冲刷淬炼,变得坚硬,却也留下了许多内部的瑕疵和隐患,限制了未来能达到的高度。他们的强大,更多的是依靠先天体质和药力的堆砌,缺乏精细的内化与引导。
“必须优化药方。”这个念头在张炁心中愈发坚定。这不仅是为了部落,也是为了他自己。那口大锅是他目前能稳定获得高品质能量的最重要来源。
但他知道,贸然提出改变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秘方,无异于挑战整个部落的信仰和权威,风险极大。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无法反驳的证明。
机会很快来了。
上午时分,狩猎队照例出发。但不到正午,队伍就提前回来了,气氛凝重。他们今天运气不佳,不仅没有猎到大型猎物,还在围捕一群类似箭猪、但背上骨刺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生物时,遭到了凶猛的反扑。
两个战士受了伤。一个被尖锐的骨刺划开了大腿,伤口不深,但流出的血液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蓝色,伤口周围的肌肉迅速变得青紫僵硬,显然是中了某种寒毒。另一个则是为了掩护同伴,被那怪兽临死前的冲撞顶中了胸口,虽然隔着皮甲,依旧面色苍白,呼吸不畅,可能是内腑受到了震荡。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伤者抬到中央篝火旁。负责掌管药汤的几位老人立刻上前查看。对于那种寒毒,他们似乎颇有经验,立刻取来一种晒干的、散发着辛辣气味的红色蘑菇,捣碎后敷在伤口上。那蘑菇药性极烈,敷上去的瞬间,伤者就痛得浑身抽搐,但伤口的青紫色果然停止了蔓延。
但对于那个胸口被撞伤的战士,老人们检查后,却皱起了眉头。他们低声商议了几句,最后拿来了一碗浓郁的药汤,示意伤者喝下。那碗汤的颜色比平时分发的更深,显然是加入了某些强心补气的猛药。
伤者喝下后,脸色很快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但心跳却快得吓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痛苦。
张炁在一旁看得分明。这战士是气滞血瘀,内腑震动。老人们用的药方没错,确实是大补元气、活血化瘀的路子,但药性太过猛烈直接,如同用大锤去敲击堵塞的管道,或许能强行冲开一点,但对本已受伤的内腑会造成更大的负担和损伤,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留下暗伤。
不能再等了。
张炁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他先是对着几位老人和旁边的“狩”长者行了一个刚学来的、表示尊敬的部落礼节,然后指了指那个呼吸急促、痛苦不堪的伤者。
“狩,诺姆,吉帕,诺斯,”他先用土着语夹杂着手势,表示这个人的治疗,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法。他指了指那碗药汤,又摇了摇头,做出“太过猛烈”的动作。
几位老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为首的老妪,被称为“巫母”的部落最高药师,用她那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张炁,手中的骨杖重重顿地,发出了一个严厉的音节:“扎!”(不对/错误!)
她的权威不容置疑。周围的部落民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觉得这个外来的“治者”太过冒犯。
张炁没有退缩。他知道空口无凭。他立刻转身,快速跑向聚落边缘的篱笆附近。他早就注意到那里生长着几种可能有用的草药。
他采集了几株叶片肥厚、形似蒲公英但通体碧绿、掐断后流出白色乳浆的植物(他暂命名为“化瘀草”),又挖了几块根茎呈黄白色、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块根(类似地球上的丹参,命名为“安神根”),还摘了几颗之前验证过有轻微镇痛效果的紫色浆果。
他拿着这些草药跑回来,不顾老人们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到篝火旁一个小一些的、平时给孩童热食的陶罐旁。他向负责照看火堆的妇女示意,那妇女犹豫地看向“狩”和“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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