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峰内,那原本趋于和谐、如同交响乐般壮丽的“剑心共鸣”韵律,被外界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与能量风暴悍然打断!无数剑意瞬间从有序落入无序,甚至因外力的刺激而变得更加狂暴、混乱,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疯狂地冲击着正处于突破关键节点的张炁!
噗——!
张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周身原本稳定流转的混沌气剧烈震荡,仿佛随时可能溃散。那层触摸到的真仙薄膜,不仅没有捅破,反而因为这次干扰变得模糊不清,甚至隐隐有倒退的迹象!神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是道基被动摇的征兆!
“道祖!”峰外,刚刚将一股精纯涅盘火度入烈体内、勉强护住其心脉的凰灵儿,感受到峰内张炁骤然紊乱、急剧衰落的气息,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煞白。
守墓人面色凝重,苍老的眼眸中剑光闪烁,死死盯着翻涌不定的峰体黑雾。凌霜仙子亦是握紧了袖中的玉手,清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们都能感觉到,张炁此刻正处在最危险的关头,突破被打断,道心受创,若无法稳住,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道基崩毁,甚至可能被暴走的万剑意志彻底撕碎神魂!
“九幽……这群藏头露尾的魑魅!”守墓人声音低沉,蕴含着压抑的怒火。对方这一手时机抓得太毒,分明是要毁掉青冥剑界一位潜在的强大盟友,或者说……是忌惮那混沌大道未来的成长。
“守墓人前辈,可能强行中断问剑之礼?”凌霜仙子急声问道,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守墓人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问剑峰自成规则,一旦开启,外力难侵。强行中断,引发的规则反噬,可能比万剑戮心本身更致命。”他顿了顿,看向峰内,“如今,只能靠他自己。”
靠他自己?凰灵儿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烈,又感受着峰内张炁那风雨飘摇的状态,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
峰内,无尽的痛苦与混乱如同潮水,要将张炁的意识彻底淹没。道基动摇,前路似乎一片黑暗。无数负面的念头在脑海中滋生——放弃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硬撑下去,只会神魂俱灭……
就在这意识即将沉沦的边缘,他仿佛看到了烈那毫不犹豫、燃烧自身挡在寂灭之爪前的决绝身影;看到了凰灵儿尽管虚弱却始终坚定的陪伴;看到了藤、岩、沧波期盼的目光;看到了洪荒王朝那亿万子民的信仰汇聚……
“不……我还不能倒下……”
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自意识深处亮起。
“混沌……何为混沌?”
“非仅是包容,非仅是化生……更是……向死而生!是毁灭中孕育的新生,是极致混乱中诞生的秩序!”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中,在这道基动摇、前路似乎断绝的深渊里,张炁那坚韧不拔的求道之心,与混沌大道那“演化万物、包容生死”的真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他不再试图去稳固那摇摇欲坠的旧有道基,不再去强行收束那暴走的混沌气,而是……主动引导!引导那狂暴的万剑意志,引导那自身震荡濒临崩溃的混沌本源,向着那层模糊的真仙壁垒,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为决绝的冲击!
以自身为熔炉,以万剑戮心为薪柴,以道基动摇为契机,行那破而后立之举!
轰隆隆——!!!
问剑峰内,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爆发!所有的混乱剑意、所有的暴走能量,在这一刻,都被那决绝的意志强行统合,化作一柄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斩断因果、重定地水火风的“混沌之剑”,狠狠刺向了那层坚固的真仙壁垒!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层困扰了无数修士、坚不可摧的真仙壁垒,在这凝聚了张炁全部意志、融合了万剑戮心之力、行破而后立之举的“混沌之剑”面前,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
壁垒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霞光万道、仙乐飘飘,而是一片更加浩瀚、更加原始、更加贴近法则本源的——混沌海!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精纯而磅礴,如同找到了归宿,疯狂涌入张炁的体内!
他原本震荡欲溃的道基,在这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冲刷下,不仅瞬间稳固,更是被拓宽、加固了十倍不止!体内那原本只是气态的混沌气流,开始急速凝练、液化,最终在丹田深处,凝聚出一滴沉重无比、仿佛蕴含着一方世界雏形的——混沌真元!
真仙之境,成了!
一股远超半步真仙的浩瀚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神兽苏醒,猛地自张炁体内爆发开来,瞬间冲破了问剑峰的束缚,席卷了整个万剑冢,甚至向着更遥远的青冥剑界蔓延!
嗡——!!!
天空之中,祥云自发汇聚,并非此界常见的剑形,而是演化着地水火风、星辰生灭的混沌异象!大道伦音无声响起,洗涤着所有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生灵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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