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陷在一种柔软而失重的恍惚里。他感觉自己躺在一片蓬松的云絮之上,又或者是极度柔软的床榻,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的疲惫、焦虑、算计都像褪去的潮水,了无痕迹。一种慵懒的、带着隐秘期待的快感,从四肢百骸缓缓升起。
然后,他看见了“她”。
一个身影,从光晕的深处,摇曳生姿地走来。看不真切面容,只有一片动人的朦胧和性感,但那股气息是如此的熟悉,但他又说不清。身影越来越近,曲线在朦胧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心跳的鼓点上。
她来到床边,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更浓郁的香气袭来。高伟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只是眼睁睁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看着她俯下身。一缕带着微卷的发丝垂落,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带着电流。一只柔软、微凉、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的手,轻轻地,带着试探般的缠绵,抚上了他裸露的肩膀。
触感如此真实!高伟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以一种近乎狂乱的节奏擂动起来。一股燥热从小腹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在这无所顾忌的梦境里,他只想抓住这唾手可得的温柔与慰藉。
他抬起手,带着颤抖的急切,覆上了那只放在他肩头的柔荑。触手温凉滑腻,他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感受那细腻的肌肤纹理。那手似乎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抽走,反而带着一丝鼓励的意味,指尖在他皮肤上划了划。
就是这一刻!高伟心中狂喜,所有的矜持、顾虑、道德枷锁在梦中土崩瓦解。他正欲用力,将那只手的主人拉入怀中,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这份突如其来的、极致的欢愉——
“高伟?高伟?醒醒,该吃饭了!”
一个声音,清晰、熟悉、带着家常的关切,像一把利剪,猝不及防地戳破了那层包裹着他的、甜腻的梦境泡沫。
高伟猛地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然后,他看到了跪坐在床边、正微微俯身看着他的罗珂。她穿着精致合身的衣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落在颊边,脸上带着刚做完家务的淡淡红晕,眼神清澈,写满了纯粹的关心。她的手,正轻轻地搭在他的胳膊上摇晃着,试图唤醒他。
高伟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满腔沸腾的**和幻想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一种巨大的、近乎滑稽的失落和一丝难以启齿的羞窘。原来……只是一场春梦。一场在现实压力和无尽愧疚间隙中,潜意识悄然滋生的、荒诞不经的春梦。他猛地抽回了被罗珂握着的手,动作有些突兀。
罗珂似乎愣了一下,但并未在意,只是语气更急切了些:“高伟,赶紧起来吃饭了,都快一点了!妈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呢!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看你刚才皱着眉,还哼哼了两声。” 她伸手,很自然地想替他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高伟偏头躲开了,这个动作让罗珂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没……没事。” 高伟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掩饰不住的害羞,“就是睡得沉了点。” 他不敢看罗珂的眼睛,撑着坐起身,低头找拖鞋,借此平复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妻子知道自己在中午时分做了个春梦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他下了床,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几把脸。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袋明显、神情复杂中带着一丝颓唐的男人,用力闭了闭眼。不能再想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走出卫生间,罗珂已经把外套给他拿了出来,放在床边。“快穿上,别着凉。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仿佛刚才那点小小的尴尬不曾发生。
高伟默默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起走到饭桌前。饭桌上,母亲王兰已经把饭菜摆好。一顿家常饭,吃得高伟心绪复杂。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念叨着他瘦了;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趣事;罗珂安静地吃饭,偶尔照顾一下孩子,目光不时温柔地落在他身上。这平凡、温暖、充满烟火气的家庭场景,此刻却像一面过于光洁的镜子,照出他内心的污浊和不堪。
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也给自己即将的离开一个合理的、能让家人安心的理由。
“那个……妈,罗珂,” 高伟放下筷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而笃定,“我下午得去趟省城。”
桌上瞬间安静了一下。王兰立刻问:“又去?不是才回来没多少天吗?这么赶?”
“嗯,有点急事。” 高伟点点头,目光扫过家人,最后落在罗珂脸上,他需要她相信,“是关于红松资本那边的事。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们提过,他们内部可能有变动吗?现在确定了,出了点状况。不过,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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