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方式,不一样的感觉,消耗了高伟和康兰巨大的精力,让他们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困意。
城市的苏醒总在不知不觉间。当高伟被自己提前设定的手机闹钟惊醒时,窗外天色已是蒙蒙亮,宾馆厚重的窗帘边缘透进一线清冷的天光。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高伟猛地睁开眼,有几秒钟的恍惚,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感受到臂弯里温软的身躯,嗅到枕边熟悉的、混合着沐浴露和**气息的味道,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回,瞬间将他淹没。
他轻轻抽回被康兰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康兰似乎也被闹钟吵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眼,只是无意识地向他怀里更深处缩了缩,寻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她睡颜恬静,眼角眉梢还残留着一丝放纵后的慵懒与满足,与平日里那个干练精致的职业女性判若两人。高伟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怜爱、眷恋与沉重负担的复杂情绪。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外界的纷扰,没有道德的拷问,只有这片刻的宁静与相拥。
然而,理智很快回笼。他记起了康兰今天还要上班,记起了她需要维持“正常”的作息以避免陈红的怀疑,更记起了自己必须赶回县城,回到那个有罗珂、有孩子、有父母的、他真正的“家”。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驱散了残存的温情与睡意。
他伸手关掉闹钟,又轻轻推了推康兰,低声唤道:“小兰,醒醒,该起了,你还要上班。”
康兰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眼神迷茫了几秒,才聚焦在高伟脸上。当她看清时间,顿时惊呼一声“糟糕!”,残留的睡意一扫而空,瞬间清醒过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从高伟怀里弹开,慌乱地坐起身,薄被从她光滑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暧昧的痕迹。她顾不上羞涩,急急忙忙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四处寻找散落的衣物。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还得回家换衣服……”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内衣,一边懊恼地嘀咕,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抱怨,“都怪你……不早叫我……”
高伟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既觉得可爱,又涌起更深的不舍和歉疚。他跟着起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只穿着内衣的纤腰,下巴搁在她光裸的肩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歉意:“怪我。我送你回去,快一点,来得及。”
康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进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眼神温柔中带着无奈:“不用送太近,到小区附近就好。我自己开车去公司。”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看进他眼里,“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回去……好好休息。”
两人迅速洗漱,收拾妥当。高伟退房,康兰则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仔细整理妆容和衣着,确保看不出任何一夜未归的痕迹。
车子驶向康兰家所在的小区。晨光熹微,街道上车流渐多,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车内气氛有些沉默,昨夜的亲密无间与此刻不得不维持的距离感形成了鲜明对比。高伟专注地开着车,康兰则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在晨光中显得安静而朦胧。
“就停前面那个路口吧,我自己走回去。” 在一个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的十字路口,康兰轻声开口。
高伟依言将车缓缓停在路边。他转头看向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低声叮嘱:“一切小心。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康兰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不舍、牵挂、忧虑,还有一丝对未来不确定的茫然。她微微抿唇,对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迅速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区方向快步走去,高跟鞋敲击路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高伟没有立刻离开,他透过车窗,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人流和树影中,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发动车子,掉头驶向高速路口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一部分灵魂也跟着她离开了。
驶上通往县城的高速公路,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高伟的思绪却无法像车速一样飞驰向前,而是不断盘旋、回溯。康兰最后那个手势,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以及陈红昨晚那番近乎托付的言语,交织在一起,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如果康兰来公司做总经理……”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带来的不仅是事业上的助力预期,更是一种情感和伦理上的巨大压力与恐慌。他将如何面对罗珂?如何解释康兰的出现和重要性?如何平衡这两个在他生命中占据完全不同位置、却同样重要的女人?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而每一次面对罗珂无辜而信任的眼神,都将是凌迟般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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