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终于在天黑前小了些,但道路依旧被厚厚的积雪封锁。高伟和陈红等到第二天,才艰难的开着车,颠簸了数个小时回到了市区。
回到熟悉的环境,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物流公司的业务繁忙,高伟和陈红作为合伙人,朝夕相处,默契日增。那两日被困雪中的亲密,像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他们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办公室里的眼神交汇,偶尔“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电流和温热。
高伟对陈红的迷恋与日俱增,但那个关于孩子身世的疑问,却像一根细小的刺,始终埋在他心底,不时隐隐作痛。他观察着陈红,看着她时而精明干练,时而流露出被生活亏待的淡淡哀愁,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乖巧伶俐的孩子与李锋“不行”的事实完美联系起来。
机会在一个应酬之后的深夜来临。那天他们为了拿下一个重要客户,陪着一群人在酒桌上周旋。客户终于被搞定,陈红和高伟也都喝得有点多。高伟打了辆车,先送陈红回她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家。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酒意和身边陈红身上传来的熟悉馨香,高伟感到一阵眩晕和躁动。陈红似乎醉得更厉害些,斜倚在车窗上,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平日里那层若有若无的疏离和镇定被酒精融化,显出一种罕见的、毫无防备的脆弱。
到了楼下,高伟不放心,扶着她上了楼。进了宽敞却略显冷清的客厅,陈红瘫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喃喃道:“……水,给我倒杯水。”
高伟倒了水递给她,看着她喝下,自己也坐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酒精放大了他的勇气和那份按捺已久的疑虑。他看着她卸下妆容后略显疲惫却依然柔美的侧脸,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酒意而有些沙哑:“红姐……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
“嗯?什么事?”陈红转过头,眼神朦胧地看着他。
“就是……上次在酒店,你说李总他……那方面不行。”高伟艰难地措辞,“可是,孩子……你们的孩子,是怎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红脸上的慵懒和迷离瞬间凝固了。她定定地看着高伟,眼神剧烈地闪烁着,似乎在酒精的迷雾中挣扎,权衡着利弊。客厅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低鸣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许久,她忽然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苦涩,仿佛终于决定撕开最后一道伪装。
“孩子?”她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眼神飘向窗外城市的夜景,声音轻得像梦呓,“是啊……孩子……李锋的?他怎么可能有孩子……”
高伟的心猛地一沉,屏住呼吸看着她。
陈红又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癫狂,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高伟,李峰是有本事,弄了4s店和汽车城.但是这些年他能赚到这么多钱,你以为他那些生意,那些关系,都是靠他自己?呵……他不过是个摆在台前的傀儡,是个替罪羊,是个……拉皮条的!”
她猛地转过头,盯着高伟,眼神锐利得惊人,却又空洞无比:“我跟他那年,才二十出头,傻得很,以为跟了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这辈子就有依靠了。他是夺了我的第一次,后来对我也还算不错,给我钱,给我买衣服买包,带我出入各种场合。我那时候甚至……甚至还有点喜欢他。可后来我才慢慢发现,他带我见的那些所谓‘领导’、‘老板’,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屈辱:“李锋他……他早就不是个男人了,但他深谙那些权钱交易、皮肉贿赂的门道。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他打通关系、讨好上峰的一件高级礼物!有一次,他带来一个姓张的‘大领导’,那人……那人看上了我。李锋他就……他就能亲手把我灌醉,送到了那个人的床上!”
陈红的声音哽咽了,她猛吸一口气,强压下情绪:“事后,他求我,说这都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说那位领导手眼通天,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们吃一辈子。我能怎么办?我已经陷进去了,离了他,我什么都不是……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麻木了。那位张领导对我倒是挺迷恋,来得也勤,李锋就顺水推舟,干脆让我名义上还是跟着他,实际上……实际上是张领导的人。这房子,这车,甚至我后来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其实都是张领导通过李锋的手给的。”
“那孩子……”高伟的声音干涩。
“孩子……”陈红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讥诮,“是张领导的。他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发现我怀孕的时候,他高兴得不得了,李锋更是像自己中了奖一样!张领导发话,这孩子必须生下来,名义上就记在李锋名下,这样最安全。李锋他敢说一个不字?他的一切都是张领导给的!于是,我就成了李锋‘名义上’的女人,替他生了个‘名义上’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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