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的宾馆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吮殆尽,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然而,这寂静并非真空,反而被一种隐约的、从某些紧闭的门扉后渗出的声响所填充——压抑的喘息、床垫细微的吱呀、甚至偶尔一两声模糊的女性声音,像无形的触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撩拨着夜的不安。
高长江和黄梅一前一后走着,两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却又无法忽视这无处不在的暧昧声浪。刚刚在KTV目睹的李经理和小刘的放纵场景,此刻在脑海里鲜活地重演,与走廊里这些若有若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化作一种强烈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暗示。酒精的后劲尚未完全消退,反而在这种氛围下蒸腾起更灼人的热意。高长江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比走廊里任何声音都清晰。走在他侧后方的黄梅,则低垂着头,脸颊绯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不是地毯,而是烧红的炭火。
终于走到了高长江的房门口。他停下脚步,拿出房卡,动作有些迟缓。黄梅也停在他身后一步之遥,沉默着,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
“嘀”的一声,房门解锁。高长江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黄梅低垂的眼帘上,走廊昏暗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带沙哑,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试探:
“黄梅……要不,进来坐坐?聊聊?”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邀请过于直白,又急忙补充道,“你看,这夜深人静的,回去也睡不着。刚才……经历了那么多事,心里乱糟糟的。进来喝杯水,说说话吧。”
黄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飞快地瞥了高长江一眼,撞见他眼中那复杂难言的光芒——有紧张,有期待,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她的心瞬间跳得像擂鼓一样。理智在尖叫着拒绝,提醒她这扇门背后的危险,提醒她彼此的身份和界限。但另一种更深沉、更隐秘的力量,却在体内蠢蠢欲动——是今晚共同经历风波后产生的奇特共鸣?是长久以来对他给予机会和尊重的感激?还是……仅仅是这撩人的夜色和体内未散的酒精,催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她犹豫着,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手指将衣角绞得更紧。
高长江看出了她的挣扎,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目光灼灼。这沉默的等待,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力,也更具诱惑。
终于,黄梅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走廊的寂静吞没:“……好。”
高长江如释重负,侧身让开门口。黄梅低着头,像一尾受惊的鱼,飞快地滑进了房间。高长江紧随其后,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仿佛将外面那个充满暗示和纷扰的世界暂时隔绝,也将他们两人投入了一个更为私密、也更为危险的独立空间。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而标准。高长江打开顶灯,过于明亮的光线让两人都有些不适。他连忙又关掉,只留下床头那盏昏黄的壁灯。光线顿时变得柔和而暧昧,笼罩着房间,也笼罩着心神不宁的两人。
“你坐,我烧点水。”高长江指了指靠窗的沙发,自己则走到茶几边,拿起电热水壶去卫生间接水。他的动作有些忙乱,借此掩饰内心的波澜。
黄梅依言在沙发边缘坐下,身体绷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好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和随后电水壶加热时轻微的嗡鸣。这寂静比走廊更甚,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张力。
高长江接好水回来,按下开关,然后在对面的床沿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条汹涌的暗河。
“今晚……真是够折腾的。”高长江试图开启一个安全的话题,声音干涩。
“嗯……”黄梅低应一声,依旧不敢抬头。
“合同差点丢了,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多亏了你。”他努力让语气自然些。
“是……是高总您记性好,想起来得及时。”黄梅客气地回应,带着下属的恭敬,但在这特定的环境下,这恭敬显得格外脆弱。
水烧开了,发出尖锐的鸣叫,打破了僵局。高长江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黄梅一杯。递水时,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电击般迅速缩回。水杯险些滑落。
“对……对不起。”高长江尴尬地说。
“没……没事。”黄梅接过水杯,捧在手心,温热透过杯壁传来,却无法驱散她指尖的冰凉。
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内容空洞而乏味,无非是工作、今天的遭遇、对李经理和小刘的些许评论。但高长江说话时,身体却不自觉地、一点点地朝着沙发的方向挪动。起初是坐在床沿,后来半边身子靠了过来,最后,他几乎坐到了黄梅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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