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心轨 第38章 数据幽影

纪年经历痛苦治疗，不仅清除了侵蚀，更初步掌控了“心之钥”的力量，展现出干涉能量武器的惊人能力，惊退“蝮蛇帮”。然而，他的变化也引来了“黑骨帮”及其背后势力更深的忌惮与觊觎。团队获得短暂喘息，但前往废弃实验室盗取“灵子共鸣衰减”实验记录的致命任务，已迫在眉睫。

“废料天使”酒吧后巷，弥漫着机油、腐臭和劣质能源燃烧的刺鼻气味。巨大的全息广告牌投射下扭曲的光影，将五人脸上映照得明暗不定。纪年靠在一个锈蚀的管道上，看似慵懒，指尖却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敲击着某种节奏，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体内的力量如同新驯服的野兽，蛰伏着，带来一种陌生的充盈感，却也让他对周围能量的流动异常敏感。

“感觉怎么样？”冷月的声音依旧清冷，她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身形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只有偶尔瞥向纪年的眼神，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腕部的“心念刺”护腕能量水平稳定，但内部程序已根据纪年刚才展现的新能力进行了微调。

“死不了。”纪年扯了扯嘴角，那抹熟悉的痞气回到脸上，但眼神深处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锐利，“就是有点……饿。”他揉了揉肚子，试图用玩笑冲淡凝重的气氛。

林薇薇正在快速操作着便携终端，眉头微蹙：“‘缝合手’给的坐标没错，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的废弃主体结构就在三个街区外。但根据我能调取的陈旧市政蓝图和最近的非法扫描记录，b-7区位于地下深层，而且……”她顿了顿，光屏上显示出几个模糊的热源信号和能量读数异常点，“那里的防御系统似乎有独立能源，从未完全下线。更麻烦的是，有非官方的活动痕迹，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管他什么防御，‘缝合手’不是给了‘钥匙’吗？”蛮牛不耐烦地低吼，他检查着重力锤的能量核心，刚才的战斗让他消耗不小，肋部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直接冲进去，拿了东西就走！”

“没那么简单，蛮牛。”纪年摇头，目光扫过昏暗的街道，几个改装义体的路人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又迅速移开。“‘缝合手’强调过‘环境特别’，薇薇也探测到异常。那老狐狸精得很，这三十分钟的‘钥匙’，恐怕不仅仅是开门那么简单。”他看向林薇薇，“能想办法看到里面的实时情况吗？哪怕一点点？”

林薇薇摇头，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不行。那里的电磁屏蔽级别高得离谱，我的无人机和探测信号根本穿不透。‘钥匙’可能是唯一能让我们在里面维持基本通讯和导航的东西。”她晃了晃那支银色金属管。

一直沉默的伊恩突然小声开口：“哥哥的笔记里……提到过那个研究所。他说……那里不只有实验记录，还有……‘活着的黑暗’。”他的声音带着恐惧。

“活着的黑暗？”纪年挑眉，这说法让他体内的能量微微躁动了一下，“有意思。看来这趟差事，比想象中还要‘刺激’。”他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爆响，“走吧，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溜溜。”

他率先迈步融入锈带区混乱的人流，冷月无声地跟上，如同他的影子。林薇薇深吸一口气，收起终端，和蛮牛、伊恩一起紧随其后。他们都知道，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的入口，隐蔽在一个废弃的公共数据中转站下方。断裂的光缆和锈蚀的服务器机柜如同巨兽的尸骸，堆积在入口周围。一扇厚重的、印有模糊的“创生科技”旧标识的合金大门紧闭着，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暗淡的能量感应区。

林薇薇将银色金属管——那个所谓的“钥匙”——贴近感应区。管子微微震动，前端射出一道细微的、不断变换编码的数据流。几秒钟后，厚重的大门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括转动声，随即缓缓向内滑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一股混合着尘埃、霉菌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冰冷沉寂气息。

“钥匙已激活，倒计时29分47秒。”林薇薇看着终端上显示的信息，低声道。进入范围后，终端恢复了部分功能，显示出由“钥匙”提供的、极其简略的内部结构图和他们的实时位置光点。

门内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墙壁上残留着老旧的照明灯管，大部分已经碎裂，只有零星几盏还在顽强地闪烁着惨白的光芒，将通道映照得如同怪物的‘食道’！

纪年第一个踏入，他的【心轨】能力在进入这里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抑感！空气中弥漫着残留的、混乱而痛苦的情感碎片，仿佛无数亡魂在此地哀嚎！他示意大家小心。

冷月紧随其后，她的夜视仪已启动，冷静地扫描着前方:“空气成分复杂，有微量神经毒素和惰性辐射，在安全阈值内，但不宜久留。”

通道尽头是一处宽敞的中枢大厅，这里似乎曾是研究所的接待区，如今只剩下倾倒的前台和破碎的全息投影仪。然而，大厅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迹——几处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以及一些已经干涸发黑、不属于尘埃的血迹！

“看来最近确实有人来过，还发生了冲突。”林薇薇蹲下，用扫描仪分析着血迹:“时间不超过一周。血液样本……很奇怪，含有未知的合成成分和异常高的肾上腺素水平。”

蛮牛握紧了重力锤，警惕地环顾四周：“妈的，感觉像进了某种东西的狩猎场。”

按照“钥匙”提供的简略地图，b-7区需要穿过中枢大厅，进入东侧的通道。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诡异。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意义不明的涂鸦，风格狂乱，似乎是用某种尖锐物体刻上去的。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些区域的墙壁和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黑色苔藓般的物质，摸上去冰冷粘腻，还在微微蠕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蛮牛厌恶地踢开脚边的一小块。

“别碰！”纪年和林薇薇几乎同时出声。纪年感觉到那黑色物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但充满恶意的生命波动和情感残留——纯粹的饥饿与吞噬欲。林薇薇的扫描仪则显示该物质具有未知的生物活性和能量吸收特性。

“灵子层面……被污染了。”纪年脸色凝重，他体内的能量对这些黑色物质表现出了明显的排斥。他想起了伊恩的话——“活着的黑暗”。

他们终于来到了b-7区的入口，又是一扇需要权限的合金门。使用“钥匙”打开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门后不是一个简单的样本库，而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竖井空间。一根粗大的、布满各种接口和线缆的中央柱体从上方垂下，四周是螺旋向下的金属栈道，深不见底。竖井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大部分已经破损空置，但仍有少数几个里面，浸泡在浑浊液体中的是……各种扭曲的、非人形态的生物组织，或者根本无法形容的、仿佛能量与物质混合体的怪异存在。一些容器表面，也覆盖着那些令人不安的黑色苔藓。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和**有机物的混合气味，还有一种低频的、仿佛无数细碎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嗡鸣，直接刺激着人的神经。

“这地方……根本不是普通的实验室。”林薇薇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快速扫描着环境，“能量读数混乱到了极点，而且……有强烈的空间扭曲迹象。”

“三号样本库在下面，螺旋栈道第三层。”纪年根据地图指示，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动作快，我感觉很不好。”

他们沿着锈迹斑斑的栈道快速下行。栈道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周围那些容器里的“东西”，似乎能感知到活物的气息，有些开始轻微地蠕动，撞击着容器壁。

突然，纪年猛地停下脚步，举手示意。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武器齐齐指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咕啾——噗叽——”

那缓慢、沉重、湿滑的拖行声在耳边响起，比刚才更近了。声音在死寂的竖井中回荡，摩擦着每个人的神经。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蛮牛，额头也渗出了冷汗。林薇薇脸色发白，下意识地也靠近了纪年。

就在这时，纪年突然感到自己的左臂被一具温软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贴住。

是冷月。

这位一向冷静得像冰雕般的女调查官，在此刻这种超越常人理解的诡异氛围和直接刺激生理恐惧的黏腻声响冲击下，终究流露出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本能恐惧。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靠向了团队中最具超常能力的纪年，寻求一丝可靠的真实感。

纪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的紧绷，以及……透过薄薄的作战服面料传来的、属于女性胸部的惊人柔软与弹性。那触感与他此刻高度集中的精神、对下方怪物的警惕、以及周围弥漫的**气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一股混合着惊讶、本能悸动和一丝不合时宜的得意情绪，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脊椎，竟奇异地冲淡了些许环境带来的沉重压抑感。他甚至能“听”到冷月紊乱的心跳声，以及她极力克制却依旧轻微的颤抖。

“咳，”纪年喉咙有些发干，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耳语道，“冷大调查官，你这算……投怀送抱？看来我这‘人形镇定剂’效果不错。”

冷月身体一僵，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触电般松开了手，迅速后退半步，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只是耳根在惨淡的光线下似乎泛起了一抹极淡的红晕。她狠狠瞪了纪年一眼，眼神里混杂着羞恼和警告，但之前的恐惧感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互动冲散了不少。

“闭嘴！集中精神！”她低声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纪年无声地咧了咧嘴，指尖那因紧张而微扣的节奏放松了些。这小小的插曲像在紧绷的弓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虽未解除危险，却让团队凝固的气氛稍微活络了一点。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下方，那股因怪物逼近而带来的压迫感，似乎也因为刚才那意外的“柔软触感”而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他知道，战斗即将开始，但此刻，他感觉好多了。

就在这时，下方黑暗中，那扭曲的身影彻底显现！覆盖着黑色苔藓的畸变体，那只机械义眼发出刺目的红光，锁定了他们！

“吼——！”

非人的咆哮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一个扭曲的身影，从螺旋栈道下方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