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心轨 第35章 缝合手的代价

纪年以诡异的精神威慑暂时逼退“黑骨帮”，而短暂的喘息机会代价是纪年几乎虚脱，他半个身子倚在冷月身上，呼吸粗重，额发被冷汗浸透，黏在苍白的皮肤上。背后的能量灼伤在精神剧烈波动后，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抽痛。

通往“缝合手”诊疗室的门已开启，这是他们获取信息、破解危局的唯一希望。团队必须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黑骨帮”卷土重来之前，敲开那扇门

“走！”林薇薇当机立断，目光锐利地扫视周围。那些窥探的、不怀好意的视线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暂时蛰伏。“黑骨帮”的人随时可能回来，或者以其他方式发难。

蛮牛低吼一声，再次粗暴地将灰衣男人提起，像拎着一个破麻袋，紧跟在后。伊恩小脸紧绷，紧紧抓着林薇薇的衣角，努力不让自己掉队。

五人穿过拥挤而混乱的人群，走向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空气中弥漫的劣质酒精、汗臭和金属锈蚀味，在此处似乎被一股淡淡的、冰冷的消毒剂气味所取代。

冷月伸手，按在光滑冰冷的金属门板上。没有门铃，没有把手。就在她触碰的瞬间，门板内部传来细微的机械传动声，随后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后的光线是纯粹的、毫无温度的白色，与门外酒吧的光怪陆离形成鲜明对比。

门内是一条短促的、同样是金属材质的通道，墙壁光滑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空气里的消毒水味更浓了。通道尽头是另一扇门，此刻正敞开着。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阴影处。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依旧沾染着些许不明污渍的旧式白大褂，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皮质围裙，围裙上挂满了各种型号、闪着寒光的精密手术器械和古怪工具。他的脸上覆盖着一个造型简洁的呼吸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颜色是罕见的琥珀色，瞳孔如同猫科动物般微微竖起，眼神冷静、锐利，带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审视感，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骨骼与灵魂。他的头发是灰白色的，整齐地梳向脑后。

“进来。”他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一丝电子过滤后的质感，平静无波，却不容置疑。“把麻烦关在外面。”

冷月率先踏入，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目光快速扫过室内。这是一个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更像一个高科技实验室与旧时代外科手术室结合体的空间。一侧墙壁是占据整面的药品柜和闪烁着复杂数据的医疗显示屏；另一侧则是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连接着导管和线缆的维生与检测设备；中央是一张看起来冰冷坚硬的手术台，台子周围环绕着多支可伸缩的机械臂，臂端是手术刀、激光切割器、注射针等工具。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井然有序，与门外的混乱肮脏判若两个世界。

林薇薇、蛮牛和伊恩紧随其后。蛮牛将灰衣男人扔在角落，发出沉闷的响声，引得那位医生——缝合手，目光冷淡地瞥了一眼。

纪年是最后进来的，他几乎是被冷月半抱着搀扶进来。当他的脚踏入房间的瞬间，缝合手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仿佛发现了极其有趣的东西。

金属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闭、落锁，将酒吧的喧嚣彻底隔绝。

“把他放到台子上。”缝合手指了指中央的手术台，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是对冷月说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纪年。

冷月犹豫了一瞬，看向纪年。纪年微微点头，示意照做。他被冷月和林薇薇合力扶上冰冷的手术台，仰面躺下。台面的寒意瞬间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让他打了个冷颤。

缝合手走到台边，没有立刻使用那些复杂的仪器，而是俯下身，近距离地观察着纪年。他的目光如同探针，从纪年苍白的脸，滑到他因痛苦而微蹙的眉头，最后落在他后背衣物下那隐约透出的不祥的灼伤轮廓上。

“能量反噬。高阶的，带着……不该存在于这个维度的‘印记’。”缝合手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伸出手，手指修长，戴着薄薄的生物胶手套，轻轻按在纪年的颈动脉上，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你动用了‘源初代码’的碎片？”他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竖瞳紧紧盯着纪年的眼睛，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是惊讶，还有一丝……狂热？

纪年心中巨震！“源初代码”这个名词他从未听过，但直觉告诉他，这与“心之钥”密切相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年选择否认，声音虚弱但清晰。

缝合手直起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仿佛看穿了纪年的掩饰，但并不点破。“无所谓。你身体的状况很糟糕，常规医疗手段无效。神经束大面积灼伤，能量回路近乎崩溃，更麻烦的是，有某种‘外来意志’正在你的灵子层面留下侵蚀的痕迹。不处理，你活不过一个月，而且最后会变成一具被掏空、只剩下本能的躯壳。”

他的话冰冷而直接，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残酷的现实。

蛮牛忍不住吼道：“那你能治吗？”

缝合手瞥了蛮牛一眼，眼神淡漠：“能。”

这个“能”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代价。”冷月开口，言简意赅。

缝合手的目光重新回到纪年身上，又扫过角落里的灰衣男人，最后落在林薇薇和伊恩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三个条件。”

“第一，”他指了指角落的灰衣男人，“把他留下，我需要他脑子里的‘毒素样本’和那些被搅乱的信息碎片。”

“第二，”他看向林薇薇和伊恩，“我需要‘创生科技’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b-7区，第三号样本库里的所有‘灵子共鸣衰减’实验记录。原件或完整的复制体。”

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正是他们计划潜入的那个废弃实验室！他竟然也知道，而且目标如此明确！

“第三，”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纪年身上，琥珀色的竖瞳闪烁着奇异的光，“在我治疗你之后，你需要为我做一件事。具体内容，到时我会告诉你。我以我的技术和信誉保证，这件事不会违背你的核心底线，但必然伴随着风险。”

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交出唯一的俘虏，潜入目标实验室盗取指定物品，还有一个未知的、风险不明的承诺。

“我们怎么相信你？”林薇薇冷静地问，“尤其是第三个条件。”

缝合手走到一旁的仪器前，操作了几下，一道光屏投射出来，上面显示着纪年身体内部的能量扫描图，那紊乱的、带着不祥黑色斑点的能量流触目惊心！“你们可以不信！带着他离开，看着他慢慢被侵蚀，或者被外面‘黑骨帮’的人，或者其他嗅着味道来的鬣狗撕碎！”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我这里是你们唯一的选择，而且我的‘信誉’在锈带区比任何合同都值钱。”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嗡嗡声！

纪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受着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的侵蚀感和剧痛，脑海中闪过蛮牛弟弟空洞的眼神、冷月担忧的面容、林薇薇和伊恩的信任……他们没有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却异常坚定：“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