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崇祯，权谋拯救大明 第7章 神华煤业开张

崇祯对内阁和六部官员的调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在朝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京城的茶楼酒肆里，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前几天还在宫里玩泥巴，突然就做了如此雷厉风行的动作，真是让人意外啊！

是啊，这小皇帝，莫非是大智若愚？

但仔细品味这些任命，朝中老成持重的官员却发现，朝廷的权力格局似乎变化不大。

虽然六部尚书六去其三，看似动作很大，但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阎鸣泰原本也都是阉党出身，只是能力比原来的强得多。王永光为官清廉，办事练达；阎鸣泰熟悉边务，曾在蓟辽任职多年，经验丰富。朱燮元本就是总理西南事务的封疆大吏，只不过因父亲去世回家尽孝，现在起复并总理西南五省军务，意在平定战乱数年的奢安之乱，也是理所应当。

工部尚书徐光启更是天下公认的大儒，精通历法、算学、火器，只是个埋头干实事的技术官僚，对朝局影响不大。

以侍郎身份补充进六部的毕自严、温体仁也都是能臣。毕自严善于理财，曾在地方上有过出色政绩；温体仁虽然为人圆滑，但办事能力确实不弱。而且，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东林党人！

内阁中虽然增加了一个袁可立，但此人是天启帝的老师，老成持重，虽然曾因朝廷斗争而罢官辞职，但也并非东林死硬派，反而与阉党有过合作。起复他入阁，更像是一种平衡和示好的姿态。

而阉党的核心人物崔呈秀，虽然不再担任兵部尚书，可依然还是左都御史啊！掌握着都察院这个监察重地。

你们发现没有？一位资深的京官在私下聚会时分析道，陛下如此调整，朝廷基本格局稳定，又注入了新鲜血液，内阁六部都是实干之臣，感觉朝廷风气为之一新啊。

没看到么？另一位官员压低声音，陛下还专门赏赐了九千岁内廷珍宝，恩宠有加，如同先帝在世。这明摆着是要继续倚重阉党啊。

东林党人则在私下聚会时愤愤不平：

还以为新君登基，我等东林清流会得到重用，没想到竟无一人入选！

那些阉党余孽依然把持朝政，新君这是要重蹈覆辙啊！

但也有比较理智的东林党人暗自庆幸：诸位，冷静些。虽然我等未得重用，但至少陛下也没有纵容阉党。如今启用的都是能臣，总比那些只知搜刮的贪官好。再观望观望吧。

民间的舆论则更加直白：

这些东林党人，只会动嘴皮子，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结党营私。陛下不用他们，太英明了！

就是就是，什么君子小人，都是装出来的。能把事办好才是真本事。

还有人注意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你们发现没有？朝廷召回了蓟辽总督阎鸣泰，那蓟辽之事——京师的北大门——可就只由蓟辽督师王之臣一人说了算了。

这引起了一些懂行人的赞叹：妙啊！当年熊廷弼与王化贞经抚不和，两人互相掣肘，导致辽东大败，熊廷弼惨遭处死，传首九边示众。现在朝廷让蓟辽事务能够统一指挥，避免了多头管理，边防事务有望整顿啊。

“朱燮元总理西南五省军务，信任有加，平定大明西南乱局，也指日可待啊。”

综合来看，朝野上下对这次人事调整的评价出乎意料的正面。

这么看，咱们这新帝，还真有几分明君之相啊。

可这位新帝，到现在还一次朝会都没上过呢！

嗨，世宗神宗也不上朝，不一样是天下太平？现在的朝会，都早已沦为形式，做不成什么事的。

与朝堂之上的热议相比，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皇城南大门，大明门外的棋盘街上，一家名叫神华煤业的店铺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之中。

这条街上本就商铺林立，又多了一家，并不引人注目。

店铺的门面不算大，但装修得颇为讲究。青砖黛瓦，朱红大门，门楣上神华煤业四个大字是请了京城有名的书法家题写的，笔走龙蛇，气势不凡。

店内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蜂窝煤，一摞摞堆叠起来，黑得发亮。墙上贴着详细的说明和价格，还有使用方法的图解。

涂文辅这几天几乎没合眼，从选址、装修、备货、招人、培训，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他深知这是皇帝交代的第一桩大事，绝不能砸了。

天启七年，九月七日。

这一天，秋高气爽，碧空如洗，正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棋盘街上就热闹起来。神华煤业的门口搭起了彩棚，挂满了红绸，鞭炮堆成了小山。

辰时三刻，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九千岁魏忠贤竟然亲自前来捧场！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着一众朝廷官员——司礼监的几位秉笔太监，内阁学士，六部的侍郎、员外郎，足有二三十人。

这阵仗，把棋盘街上的商户和百姓都惊动了，纷纷围观。

这是哪家店铺开张啊？九千岁都亲自来了？

听说是卖煤的，叫什么神华煤业。

卖煤的？九千岁会来给卖煤的捧场？

疑惑很快就解开了。

只听店铺的主事——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太监——站在高台上，中气十足地高声宣传：

诸位父老乡亲，诸位贵客！神华煤业今日隆重开张！本店经营的蜂窝煤，乃是当今陛下亲自设计！陛下体恤民生，见百姓冬日取暖艰难，特意研制出此物。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物名为蜂窝煤，用煤粉与黄泥混合压制而成。价格低廉，火力旺盛，耐烧持久，烟雾更少，实乃烧火做饭、取暖过冬、居家旅行之必备良物！

台下一片哗然。皇帝亲自设计的煤？这可是头一遭听说。

目前店铺刚刚开张，生产能力还在爬坡阶段，那主事继续说，所以采用预售制度。诸位下单后，我们会定期送货上门，送到府上。

他扬起手中的牌子：目前每百斤蜂窝煤，价格只需五钱银子！可顶一百五十斤普通煤炭的效用！童叟无欺，假一罚十！

这价格一报出来，围观的百姓都动心了。普通煤炭现在的市价是百斤六七钱左右，而这蜂窝煤一百斤五钱银子，却能顶一百五十斤煤炭，这不是等于打了五折？

不信的话，诸位请看！

店铺外摆着十几个火炉，里面正燃烧着蜂窝煤。橘红色的火焰从十几个孔洞中跳跃而出，热浪扑面而来。旁边还摆着普通煤炭燃烧的火炉作对比，高下立判。

蜂窝煤的火焰明显更旺，更稳定，烟雾也确实少得多。

魏忠贤走到一个火炉前，伸手取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陛下圣明，体恤民生啊！

他转身对随行的官员们说：诸位大人，本公带头订购十万斤。你们也都表个态，让百姓们看看朝廷对此物的重视。

十万斤蜂窝煤也不过是五百两银子，对任何高官富商都是九牛一毛，当然不算什么。

下官订购五万斤！

下官也订五万斤！

下官订一万斤！

官员们纷纷表态。皇帝亲手设计，九千岁亲自捧场，不管东西好不好，这个面子必须给。何况东西确实不错，价格又实惠，多订些也不吃亏。

百姓们见官老爷们都抢着订购，也纷纷涌上前来。有钱的富户一订就是几万斤，普通百姓也订个几百斤。

掌柜的，我订三百斤！

我订五百斤！

我家人口多，订一千斤！

店铺里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登记名字、地址、数量，收取定金。

不到一个时辰，订单就堆成了小山。

开业的热闹持续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涂文辅让伙计们粗略统计了一下，他自己都被数字吓了一跳——单日预售量超过五十万斤！

而这还只是第一天，后续几天，陆续还有官员富商前来订购。有的一出手就是几万斤，准备整个冬天都用蜂窝煤取暖。

三天后，涂文辅统计发现，预售量已经突破二百万斤，按照目前的生产能力，几个月的产量都被预订一空了。

他赶紧让店铺暂停接受新的预订，然后急匆匆进宫向崇祯汇报。

乾清宫暖阁内。

崇祯正在批阅奏章。看到涂文辅进来，脸上带着喜色，不禁笑道：看你这表情，生意应该不错？

回陛下，涂文辅难掩兴奋，神华煤业开业后，蜂窝煤广受欢迎，供不应求！仅仅三日，预售量就超过二百万斤，获利极其可观！

不过，他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说，目前我们靠着西山煤矿的煤炭供应，加上宫内太监们日夜制作蜂窝煤，产能也就是月产三十万斤左右。这样下去，根本供应不上啊。

崇祯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涂文辅，笑着说：涂啊，你要放开胆子，迈大步子。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前要做的，是尽快扩大规模。不要只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要把眼光放得更广阔一些。

涂文辅恭敬地听着。

朕给你的目标是，崇祯转过身，目光灼灼，一年内，将神华煤业的分店开遍北方所有省城！两年内，分店要开遍北方所有县城！

涂文辅一听，脑袋都嗡嗡的。

在京城开一家店就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了，现在要把店铺开遍整个中国北方？这......这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陛下，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内臣手中的人力、资金，都严重不足啊。陛下这个大饼，额……是大目标，恕内臣直言，实在是......太大了，内臣恐怕难以做到。

崇祯却不以为意，走回龙椅坐下：所以，我们要打开思路嘛。人力不够，我们就招募人才；资金不够，我们就募集更多的资金。这有什么难的？

他看着涂文辅：先说资金。我们内廷资本目前募集了多少？

回陛下，涂文辅答道，内廷各大珰踊跃出资，目前已集资三十万两。而且最近听闻神华煤业生意火爆，许多人都来问，能不能追加投资，出资更多。

很好。崇祯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就进行第二轮集资。

他沉吟片刻：记得朕给你的章程细则吧？集资不限于内廷大珰们的大额资金，小额资金也可以参加。这次集资，我们就通知整个内宫——无论宫女太监、职位高低，都可以加入。十两、百两银子，多少不限。

涂文辅连忙记录。

内宫的嫔妃，也可以参加。崇祯继续说，宫外已经退休的老太监，也可以参加。给南京留守、凤阳留守，以及各地的镇守中官都发去消息，他们也可以参加。

他加重语气：而且朕说过，若是有亲朋好友愿意出资，也可以参加，但需要记在内廷人员的名下。

集资多少两银子，就算多少股。以后按股份比例分红即可。账目要清清楚楚，公开透明。

涂文辅一边记录一边盘算，心中暗暗震惊。如果按这个方式募集，怕是能筹到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他又想到一个问题，犹豫着问道：陛下，您这集资......合法吗？不，内臣是说，合乎大明律吗？

崇祯哈哈一笑：朕是皇帝，还有什么不合法的？朕说合法就合法。

是啊，皇帝说的话就是法，大明律又没有非法集资的罪名。

但涂文辅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陛下，蜂窝煤此物虽好，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技术秘密可言。时间久了，民间纷纷仿制，怕是会影响我们的利润啊。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蜂窝煤的制作工艺实在太简单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一看就能学会。到时候大家都做，神华煤业的利润必然大幅下降。

崇祯却胸有成竹：朕的设计，还有人敢抄袭？

他语气一冷：传旨下去，公告天下——蜂窝煤由神华煤业专营，其他任何人不得仿制。违者，依律重罚！

当然，他又补充道，也禁止那些投机取巧微创新的。蜂窝煤不行，什么蚁窝煤、马蜂窝煤也不行。只要是煤饼上打孔的，统统不许！！

开玩笑，什么叫垄断资本主义啊！

不过仔细想想，皇帝搞垄断，谁敢说不？况且价格确实便宜，百姓得了实惠，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至于需要的人才，崇祯继续吩咐，你去考察一下民间的大商号。做盐商、粮商的最好，要那种擅长物流运输、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的大商号。选中几家信得过的，带他们的掌柜来见朕。

涂文辅有些不解:陛下这是何意？

利用民间资本的活力嘛。崇祯笑道，让他们入股，帮我们打理生意，开拓市场。他们有经验、有渠道，我们有皇帝的招牌、有独家专营权，强强联合，岂不美哉？

他摆摆手：时间长了你就懂了。去吧，抓紧办。

内臣遵旨。

涂文辅躬身退下，什么资本，渠道，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心中对这位年轻皇帝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短短十几天，从制作蜂窝煤，到开店销售，到规划全国扩张，再到募集资金、引入民间资本......这一整套运作，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这哪里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想出来的？

涂文辅不禁想起那天在大殿上，皇帝看着众人时那双眼睛。

那不是少年的眼睛。

那是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眼睛。

这位皇帝，果然不简单。